“哎……哎,姑娘你是何人,我家主人今日不见客……”
枝玉不管老伯的阻拦,将他不满的叹息抛之身后,不声不响地径直往里走,老伯见拦不住,停下脚步眉心一皱,急忙往后院赶去。
这莫府还挺大,她穿过几间院落一无所获后又回到前厅,几缕阳光映着微尘从镂空的窗上照射在她眼前,她眯着眼看着门窗上刻画细致的窗雕陷入沉思。
不对劲,整个莫府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奇怪,从她进来到现在至少也有半刻钟的时间了,竟然除了开门的老伯之外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而且对于她这么一个闯入者竟然没人来阻止她……
就在她想要离去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她抽出匕首猛的一个转身将刀刃横在来人身前。
来人面对着利器突然逼近一下慌了神,惊恐地睁大了双眼遂又闭上,此间岑寂,枝玉从下至上打量了他一遍,看着他密长的睫毛,再掠过他惨白的双唇,此人看起来身体孱弱,病态可见,气质却文秀非常,嗅不到丝毫危险的气息,她犹疑着收起了匕首。
“你就是这家的主人?”
莫去言颤动着眼皮睁开眼,攥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是……是的……听听阿叔说有客人来访……”他说着说着便挪动脚尖手撑着一旁的椅子咳起来,他以手握拳捂住唇口,因突然的咳嗽眉眼周围有些泛红,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
“让,姑娘见笑了……”
枝玉淡然一笑,没有主人的邀请便坐到那以黄花梨做成的太师椅上。
“你与容秋是何关系?”
刚放松没多久的莫去言又顿时紧张起来,眼神闪躲,喉结滚动了几下边说边坐下来:“没……不是……没有关系……”
“哦?”枝玉挑眉看向他腰间,“这个香囊是公子的心上人做的吧?上面的绣花可真别致,眼熟得很呢。”
莫去言下意识地捂住香囊,眼睛滴溜溜乱转,“这……我随手在街边买的,你也知道,这香囊的纹样大同小异的……”
只有两人的空间里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枝玉将匕首抵在他的脖颈间,他脖子上生起了鸡皮疙瘩,似乎又是因为紧张害怕想要咳嗽,他睁圆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白净的脸憋得涨红。
“你说与不说?我懒得和你绕弯子,容秋她们在哪?”枝玉也不想做恶人可她不善于与这些文弱的人兜圈,因此语气有些凶狠。
“姑……姑娘有话……咳咳……”好不容易收住咳嗽的莫去言又咳起来,他望了一眼枝玉又生生止住了声音。
枝玉终是抵不过残存的同情心,缓缓移下匕首狠狠拍在桌子上,解除了威胁莫去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紧接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双手就要去倒茶水。
她听着这接连不断的咳嗽声都觉得难受,不耐烦地在他摸到茶壶之前就快速地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
饮下两杯茶水,他的咳嗽有所缓解,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后道了声谢。
“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不会对你怎样,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一个病秧子!”她冷笑着将匕首转了起来,匕首在桌面快速旋转转了一个圈,而后停下时刀尖正好直指莫去言,吓得他又是一个哆嗦。
“咳咳……容……容秋她,”他喝了杯水继续说到,“她是半个月前来到府上的,不过已经离开了。”
“她?只有容秋一个人来此?”
“是的,当时她昏倒在府门外,是我爹将她救回来的。”
“那你爹呢?”
“我……我爹……我爹他……”
莫去言茫然无措地捏了一块衣角,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让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
“砰”的一声,枝玉拍了一下桌子,“说啊,你爹怎么了?”
“我爹……带着容秋走了,我始终觉得定是我爹好言好语哄骗了容秋随他走,容秋本就天真烂漫,这……这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叫我……如何说出口……”莫去言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若不是知道容秋的为人,恐怕她都要信了,年迈的老头以金钱温暖哄骗年轻不懂事的女子也是常事……先不论这事儿,容秋是来杀这莫公明的,难不成事实的真相是容秋哄骗这人的爹外出然后再将其解决?若真是这样,他们在离开不远后容秋就一定会动手,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消息。
她盯着莫去言羞愧的神情,问到:“你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莫去言终于把脸转向枝玉,“你是想去寻他们?”
枝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还是别去了,说不定这两天就回来了,说是去游玩,也该回来了,姑娘不妨在这等等住上两日,府里闲置的院落也挺多,容秋的朋友我定当好生招待。”
枝玉本想直接拒绝,可转念一想还有许多疑问,留下两日也无妨,于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那,我便打扰了。”
莫去言这会儿神情放松,轻笑着,“不打扰,多一个人才不会无聊。”
晚间,是开门的老伯给枝玉送来了饭菜,她住在一间稍偏僻的院子,她其实挺怕独处在空无一人的房屋的,在山庄时常有人巡夜,就算时有被惊醒只要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就会安全感满满。
夜深人静时天气有了变化,月亮藏匿起来,使整个夜更为深沉。枝玉谨慎地贴着檐下走,白日里东边的位置她还未曾去过,莫府家大业大的只有主人和一个管家,着实令人好奇。
枝玉刚踏出这间院落,在转角处便防不胜防被人从后打晕。
此时狂风大作,夜鸟惊飞,扑扇着翅膀不知往何处飞去,随着一切生息隐入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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