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第二天，赵佾启程了，在邯郸城门口，百官相送，赵王和太后也到场了！

等到他走远，已经是快晌午了，赵迁拉着我回到宫中，商议昨晚的事。

景澜（朱奕亭）：大王……要不然……再等等吧！看样子，赵佾今天也未必出得了城！

赵迁：爱卿啊，这已经决定的事，哪有轻易改变的道理！

他握着我的手

赵迁：快传膳！

他一挥手，一群宫女太监便端着食盒过来了，随着一堆珍馐美味被端了上来，我也只能作罢——因为看得出来，他是打定主意了！但其实，我真正想告诉他的，是如今还不是铲除赵佾的最佳时机！若是此次事成，那还好说，若是不成……那连他的王位，都难保了！

……

吃完了午饭，我和他在书房里面面相觑，我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赵迁：爱卿，寡人知道，你是有所顾虑。说真的，寡人也紧张——但是只要寡人一想起他轻薄寡人的母后，欲篡夺寡人的王位，还……还为了自己或他的儿子可以登上王位，居然勾结秦人，欲拿六国合纵这种关乎六国国运的事情做为交换！这还不够无耻吗？就算是寡人放过了他，赵人也要让其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赵人也原谅了他，你说——这六国之人，能原谅他吗！

他越说越激动，青筋都暴起了！

景澜（朱奕亭）：大王，这些臣都明白。只是敢问大王，若是此次赵佾真的死了，那大王要如何解释啊！秦人？齐人？还是郭开余孽？——不成，这些都不成——因为就算所有人都相信了，大王把责任都撇干净了，然后呢？赵佾既然是这么死的，那大王必然要下召予以厚葬吧，必然要给他的儿子厚恤吧！——既然他是这样死的，那他就还是那个忠心耿耿的春平侯，那赵国上下必会传颂他的美名。届时，大王的气没出不说，还会害的赵人士气锐减，若是秦人趁机来犯怎么办？！若是他死后，他的旧部欲以他之名讨伐大王你怎么办？！若是宗室众人因为没了他的约束，也借着他的名义要废了大王你而另立新王，大王你当如何啊！？

赵迁：……景澜啊，你的想法也很有道理……但是，但是寡人若是把他的罪证公之于众呢！？你觉得，赵人——还会拥护一个叛国之人吗！？

景澜（朱奕亭）：大王！臣敢问大王，自己当下是何处境？大王您纵然在这庙堂上下，已经积累了不少势力，但是大王你——亲政了吗？有实权吗？宗室众人——真的被你收服了吗？！

赵迁：你是说……母后那边……

景澜（朱奕亭）：（吓得赶紧跪下）臣——不敢妄议太后！

他听了赶紧将我扶起，可能他的母后真的就是他的软肋吧——从他听我提到太后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开始垮了，他再也绷不住了，即使他努力控制自己，也没能阻止眼泪流下来！看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我于心不忍，想要去扶他，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赵迁：爱卿，你说……我当如何？……

景澜（朱奕亭）：大王，臣以为，赵佾此行，十有八九是要失败，悻悻而归的。届时，大王大可以以此来削他的权！现下大王要做的，应该是派出人马，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实才是！顺便的，在他出使期间，大王还正好可以剪除赵佾在邯郸，以至于整个赵国的势力，多收集一些他的罪证——釜底抽薪，直接端他老巢！

赵迁：嗯……有理，你继续说！

景澜（朱奕亭）：大王，大王何不借此机会，收复这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也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样子，与宗室百官好好交流一下呢？！大王不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近看看这朝中大臣们的真实面目嘛！

赵迁：是啊，寡人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一脸兴奋的拉着我的手。

我本以为这件事眼下终于告一段落了，想不到接下来公子嘉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大王，公子嘉求见。”太监通报道。

赵迁：兄长？快快请进！

赵嘉：嘉见过大王！大王，公子，出大事了！……

景澜（朱奕亭）：怎么了？！

赵嘉：春平侯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迁：怎么回事？！

赵嘉：大王，臣刚刚得报，春平侯的车队刚到邯郸城东郊，就出现了大量燕人。他们在那里埋伏，声称春平侯勾结秦使，为间朝堂，他们说要见大王，让大王给他们一个交代！

“什么？燕人？！”我和赵迁都一脸疑惑。

赵迁：燕人？燕人不是说要参与六国合纵吗？而且燕赵世仇不是一笔勾销了吗？怎么会……

赵迁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景澜（朱奕亭）：大王，大王莫要心急，燕太子丹和太傅鞠武还在邯郸呢。

赵迁：哦，对，对！燕太子……

（群演）：大王，燕太子和燕太傅求见！

太监通报道。

“快！”随着赵迁一挥手，燕太子丹和太傅鞠武被请了进来。

鞠武（燕太傅）：赵王恕罪！我等真的不知道是谁指使那些人包围春平侯的！

赵迁：二位，快起来吧！（他有气无力的说。）

赵嘉：大王，而今那些人说要见大王，大王是否要见啊？

赵迁：你们说……寡人要不要见？

姬丹（燕太子丹）：赵王千万不要轻易去啊，万一他们就是想借此引出大王呢！待丹先带人去探探他们吧！

赵迁：好吧！太子小心！兄长，劳烦你也带兵同燕太子和太傅跑一趟，切记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赵嘉：大王，嘉明白！

就这样，赵嘉带着兵，同燕太子和太傅匆匆赶去了邯郸城东郊。

东郊，赵佾的车队被燕人团团围住，赵佾本人也被燕人控制住了。燕太子和赵嘉一行人匆匆赶来，赵佾还以为是他的救兵来了，却想不到，那几个人是燕人叫来谈判的！大帐已经被搭起，大帐内，燕太子丹第一次见到了燕国布置在邯郸的间谍，只见赵嘉在一旁一言不发，姬丹的内心无比煎熬——他只知道当初的某一次朝会上，有人向他的父王提出要在邯郸建立一个谍网。当时燕赵世仇还并未化解，建立谍网也无可厚非，更何况燕国的国政常常朝令夕改，他的父王燕王喜一天天的只想着去田猎，哪会把心思放在一张谍网上？——他自己记不记得这件事都是个谜了！就是谁都没想到，当时的燕王随口荡了句“好！”，竟然让那些人真的在邯郸经营了多年，如今居然还发现了赵佾叛国这样的大事！要不是因为如今燕赵恩怨已经一笔勾销，合纵才是当务之急，燕太子又在他们面前，他们是断然不会暴露自己的！看赵嘉的表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为燕人在邯郸经营谍网多年还未被发现感到愤怒，不管怎么说，赵佾毕竟都是他的亲伯父，又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己小时候，父亲天天流连倡馆，他和他的母亲生活艰难，常被人作贱，也是这个伯父时常关心他们，还教他弓马骑射，辅导他的功课，后来甚至一心想要拥立他当赵王——可以说，赵佾在赵嘉成长过程中扮演的角色，是连赵偃这个生父都完全无法比的！而另一方面呢，赵佾叛国，怎么说都是丢人的，是赵国的耻辱，而这样的耻辱居然还被燕人给当众点破了，他一直敬爱的伯父，那个忠心耿耿的春平侯赵佾，居然真的里通秦国，欲要出卖六国合纵，出卖赵国，来换取自己能登上王位！可以说，此刻的赵嘉内心是极度崩溃又极度撕裂的！

……

而另一边，龙台宫内，赵迁也是急得团团转！本来这件事，我和他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就是想不到此时燕人却突然横叉一脚！

赵迁：爱卿啊！你说……这该如果是好啊！？燕人可恶，燕人实在是可恶！……

景澜（朱奕亭）：大王莫恼，臣敢问大王，是燕人更可恶呐，还是秦人更可恶呢？！

赵迁：你的意思是……

景澜（朱奕亭）：不错，秦人，又是秦人！——大王你想想，燕人这么做，对六国合纵的影响有多大？！燕王昏聩，燕太子如今在邯郸，秦人趁虚而入，是可以想象的！

赵迁：所以，寡人该怎么办啊！？爱卿，爱卿你快帮寡人想想办法啊！

景澜（朱奕亭）：大王，大王莫要心急，您先冷静！您看，如今赵佾叛国的事情已经被燕人点破，那大王何不将计就计，让宗室之人和赵佾的那些拥护者亲自前去营救，到时候燕人把证据一亮，他们自然就该相信了！这事儿，虽然丢脸了一些，可是毕竟赵佾的反心在那儿，早晚也是要爆的！大王，长痛不如短痛，咱们与其等这事继续蔓延，最后弄得赵佾也没被摁死，燕赵又失和，那坐收渔利的就又是秦人了！大王！

赵迁：对啊！反正寡人现在正愁着不能铲除赵佾呢！如果真的让他出使了五国，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危害赵国和六国合纵的事儿呢！这样也好，也好……

景澜（朱奕亭）：大王，臣愿请命，在宗室和大臣们带兵赶到之前，先行一步，协助公子嘉与那燕人谈判，力求把这件事不好的影响降到最低！

赵迁：好，你去！

说着，他把他随身的佩剑给了我

赵迁：记住，你所到之处，就如寡人亲临！放心，待赵佾被铲除，寡人就履行当初给你的密令——给你封爵、拜你为副丞相！

景澜（朱奕亭）：臣，谢大王！

赵迁：爱卿快快请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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