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皋的死不是独吉沧落倒下的唯一原因,早在两年前的那次中风才是是引发此次再次中风的重要诱因。所以大夫在这两年来一直千叮咛,万嘱咐的要独吉沧落不能再受情绪刺激。他的这次中风,与上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真的没人可以救他了……
独吉珠痛苦的拖着脚步来到独吉沧落的床榻前,他看着那个在灰白发间憔悴、苍老的脸,此时他是多么的安详、慈爱啊,几乎看不到他身上任何一点曾经的杀伐之气……
“这还是他吗?他怎么老成这样了?”
独吉珠看着昏睡的独吉沧落,一度发现这个男人怎么陌生了这么多?
可过了一会儿,独吉珠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他的眼眶便红了起来,热泪一下夺眶而出。
“没事的……”
独吉沧落苍白的双唇突然蹦出了这几个字。
这让独吉珠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轼去脸上的泪痕。
“人都有这一步的,”独吉沧落的声音即沙哑,又沧桑:“我只是……”
“您感觉怎么样?”独吉珠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直接打断了独吉沧落的话。
“我很好……”独吉沧落在愣了愣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强制将话题绕回,也没有沉默的一声不吭,而是继续将独吉珠挑起的话说下去。
“我把大夫叫回来,再给您煎两幅药,过几天您……”
“别忙了!”独吉沧落还是打断他了,是的,他忍不住。
“我只是想……想……和你就这样谈谈……”
独吉珠的心微微一颤,顿时便沉默了:这……是遗言吗?是和完颜皋一样的那种吗?
“也许你是对的……”
独吉沧落轻轻的闭上眼,他的声音缓缓的,颤颤的,可想而知,他的心也和独吉珠一样难受、不舍。
“他该死……我不怪你……”
独吉珠猛地一惊,吓得顿时连退了几步。
“你不用害怕……我真的不怪你,”独吉沧落再次睁开双眼,此时他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如果他在……我就根本不能平和的度过这两年,我会像你的爷爷一样,终身都在权斗的漩涡中离开这个世界……我就不会知道豆丁儿、相妹和阿禀的好……”
独吉珠难以置信的看着独吉沧落,泪水不知不觉再次涌了出来:“我……我……”
“朝廷在攻宋前便有意攻击完颜皋了,那时他便提醒过我,让我在他死后速速远离上京会宁……”
“若他在,你便活不了,全家人都活不了……”独吉沧落痛苦的说着,双眼紧闭,任由泪水画过脸颊,沾湿枕巾。
独吉珠的心碎了——亲手杀死弟弟的手颤抖不已,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件事愧疚着……
“那日我看见你哭了……我便知道了……”
独吉沧落说的可能是一年前独吉珠从勃极烈府喝醉回来后,他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凉亭独自抽泣的那回。
事实上,自从独吉珠掌握家权以来,他没有一天是过的真正开心的,他光哭,就哭过三回,第一次是哭过后留在了阿丘屋里过的夜,一年后便有了阿禀;第二次是听阿禀叫他爹的时候!第三次便是在勃极烈府,被人取笑独吉府没落,自己只能强忍着靠完颜皋和完颜阿虎里站出来制止……
确实,独吉府虽然宁静了,不争了,但它也的确没了父亲和爷爷为朝廷从武时有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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