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遭袭

“那......”温客行有些震惊地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转了几个弯，继续问道：“你最远可以嗅到多远？”

“这个......”郑熙儿使劲眨着眼想了会儿，说道：“我不知道喔~”

“你怎会不知道？你就没试过吗？”他有些急了，这丫头怎么糊里糊涂的？“你不是说你在家都能嗅到书院裴风出事吗？还有，你爷爷出事你也能嗅到？”

“我爷爷出事那天我没有嗅到，他是在和山坡出的事，太远了......”

“那......也就是说你能嗅到平川镇范围几里之内的味道~~”温客行撑着下巴思索着，“你能闻到这镇上可有外人的气味吗？”

“嗯~~”郑熙儿摇了摇小脑袋，“我只识的出曾经闻到过的气味，别的气味儿太过杂乱就是嗅到了，我也分不清~”

是这样啊~温客行陷入更深的思索中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怀疑她的身份了，反而觉得这丫头奇货可居，也确实印证了昨日他对老先生的承若——她今后必定能派上大用场！

但~~~温客行那多疑的性格此时又冒出了一个想法：刚刚那次测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不再试一次！回头别让这小丫头给糊弄了~

“这样......”他看着她道：“我待会儿叫人出去买几样你平日见过的东西，在他回来之前你若没有嗅到，你今后便不需要再叫我师叔了！如何？”

郑熙儿听他又说不让自己喊他师叔，顿时睁大了惊讶的双眼，但又见师叔如此严肃，丝毫不敢放松，重重地点头：“嗯！”

温客行带她到了自己房外，先让她等着，自己先进去摊开纸张笔墨正欲提笔时，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叫来青余看着她，之后便在纸上迅速写了几个字，写完后便将青余叫进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不要说话，去将纸上的东西买回来。”

青余应声后拿过已经被温客行折好的纸片便一溜烟儿地向外跑去，回头再看门外的郑熙儿，她依然站在原先的地方没有动过，温客行有些欣慰，喊道：“你进来。”

“刚才那个出去的人，你总能记住他的味道吧？他要买的东西不多，时间也不会太久，我限你在一盏茶的时间里必须说出，听懂了吗？”

见他如此严厉，让郑熙儿有些惊恐，怯怯地看着他，“懂。”

温客行自顾坐下，给自己沏了壶茶，沸腾的热水将茶叶冲泡的满屋子的清香。

这是他故意试探她的，一来是为了看她是否真的能分辨得清远近和种类，二来是为了给她心理上施压——时间！

他端起那杯茶，徐徐吹着那热气腾腾的茶水，余光却扫着对面不敢乱动的郑熙儿，他抿了一口茶，那芳香清雅的味道让他倍感舒适。

“大馒头！”郑熙儿耸了耸鼻，说道：“猪肉包......”

温客行有些尴尬了，拿起折扇扇了起来。

“还有野山菊......师叔，你用来插在房间的吗？”

“要你管？继续嗅！”温客行没好气的说道。

“还有......啊，有熟食呢~鹌子羹、葱泼兔、炒蛤蜊、我要流口水了~~~还有爆米花啊，那个我也喜欢吃！”郑熙儿舔了舔了嘴唇惊喜地叫道，对温客行撒娇道：“师叔~我中午带的饭食蒸过后全然没有滋味儿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吃，行吗？”

“你......你为什么不和你先生一起吃？”温客行才不想这丫头就此缠着自己，但直接拒绝又显得自己小气。

“先生做的吃食......不合我口味儿嘛~淡的很~”

“你......你少来！继续报！”他只能岔开话题了。

“胭脂桃、水杏......啊，好想吃啊~”郑熙儿一副小馋猫的样子让温客行一阵嫌弃，“唉？他身后有人啊？”

“你说什么？”温客行诧异地看着她。

郑熙儿用力地嗅了嗅，“嗯！是两个！和裴风出事时，沾到师叔你身上血的那两人气味很像，没有我们镇上人的汗水那么纯粹，有股血腥气，还有......有一股铁器味儿~”

“不会是屠夫吧？”温客行有些不屑一顾地扇着，那日动手毕竟时间那么短，她怎么可能闻到那两个人~

“黄屠夫平日都是两日洗一次澡，今日不在肉铺，是他娘子切的猪肉，她身上有股胭脂味儿~这两人......身上的汗味儿没有黄屠夫那般浓，但出汗比他快，汗味儿越来越浓了，还有......有甘源寺里的檀香味儿......”

一听到“甘源寺”，温客行瞬间打了个激灵，收起折扇有些不安起来。

这平川镇不大，方圆百里也就甘源寺一座寺庙，而且行军之人却有每日洗澡的习惯，如她所说那般的话，如果真有两个人越来越浓的汗味儿的话，那两人应该是一路小跑的跟着青余的。

这丫头真的......不！温客行依然不肯放松对她的警惕：兴许是她在试探我！

“那个哥哥回来了......”温客行越来越紧张了，但他依然不肯动身。

“那两个人也进来了，从那儿进来的！”郑熙儿指着东南的墙头大叫一声。

温客行从凳上一跃而起，向门口奔去。

“主人！我回来了！”迎面进来的青余怀里抱着一大摞的东西，冲他大喊。

“进去！别出来！”一声大喝，他便向东南边的跑去，如同一道黑影闪过。

由于温客行轻功了得，一般习武之人是不会听到他的行步声的，当他迅速闪到东南院，正撞见两个身着便服的大汉在墙下东张西望。

他将打开折扇，里头的利刃在晨光下熠熠生辉，被他一个甩袖从手中飞出，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当那两人听到动静时，那折扇已经飞至面前了，其中一个精瘦的汉子一个躲闪不及被那折扇划伤了大半张脸。

“啊！”那人抱着脸惨叫了 一声。

一个黑影紧接在那折扇之后飞扑过来，一拳将一旁的高个儿大汉击打翻在地，两人瞬间都已负伤。

温客行落地时，已接住了那掉落下来的折扇，便向那离自己最近的划伤的精瘦汉子刺去，那人蹲在地上，见身影向他刺来，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回忆不起任何武功招式，本能的抬起左臂想去挡，却直接被那已经收起的折扇刺穿手臂。

“啊！”又是一阵惨叫。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那汉子又气又急，挥舞着另一只右拳疯狂地向温客行砸来，他后腿半步连躲几招后，逮住那汉子出拳的空隙之时，又迅速将折扇刺中他的右臂，在他还未疼得大喊出声，温客行又飞速般的将折扇里头的利刃直直地插入了汉子的喉咙，这下，再疼他也叫不出来了。

拔出折扇，一股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得周围花草、雪墙到处都是。

那高个儿的大汉终于从地上挣扎地起身，只见他努力睁着被拳打得淤青的右眼看清温客行的方位后，起身便向他扑去，挑、砍、拦、封、闭、缠，手步相连，上下相随，遇隙即攻，见空则扑。

“太祖拳？！”

温客行一挡二闪三攻四击五破六躲，手扇起落，脚下生风，封空即击，见缓则刺。

那汉子几个回合下来已被温客行多处刺伤，吃痛不及，连连后退几步，“好爷爷，先......先等等，等等......”

“等？等什么？”温客行微微喘着气，嘲讽着看了看手里冰冷滴落着鲜血的折扇。

“好爷爷，我......我们只不过是想偷盗点值钱物件，罪不至死吧？”那汉子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偷盗？真是稀奇，如今小偷小摸都会上太祖拳了？！”温客行一个厉声质问道。

“什......什么太祖拳？小......小人不知啊......”

温客行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见他还在狡辩，懒得同他废话，一脚便向他的头踹去，那汉子翻滚在地，正当他恼怒地想爬起再攻时，温客行一个挥手将他的左手腕生生刺穿。

“啊！！......”

那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后院。

“说！谁派你来的！再嘴硬就将它剁下来！”温客行咬牙切齿地说着，手里折扇利刃则慢慢地在那手腕里搅动。

“啊......啊......”那汉子痛得跪在地上，“爷爷，爷爷，我说我说......我们是蔡太师的人......”

“蔡京！”温客行心里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你们来这儿干嘛？”

“我......”那汉子脸上豆大汗珠不停地冒出，他低头看了看尚未拔出的折扇的左腕，狠狠心说道：“我们一位兄弟临死之前说是见过你和你那奴婢，萧映南的印章和书信很有可能在你手上，所以......”

“所以就跟着我的仆人？”

“是......我们也是偶然看见的！”

“偶然？！”温客行又搅动了一下折扇。

“啊！！！！”那汉子痛得浑身发抖：“我说......我说！是......我那兄弟最后死在了这书院附近，是我们都领让我们过来监视这书院的......”

温客行心里又是一惊——还是来了！

“你们有多少人？”

“不......不多，才二十人......都在甘源寺......”

这个温客行知道，他见他自己老实得说出甘源寺，便没有再为难他，慢慢地替他将折扇拔出，“老实点，不然你死的可不比他好看~”他用眼神示意一旁刚死的精瘦汉子，道。

“是，是......”

“跟我过来！”温客行担心隔墙有耳，想将他带入自己房内审讯，让这家伙说得再详细些，比如他们的援军在哪儿，离得近不近什么的~

正当他转过身没走两步时，突然躲在一旁草丛里的郑熙儿大喊道：“小心身后，师叔！”

温客行一个转身将自己手里紧合的折扇直直地飞出——射穿了那人的脖子。

他看向他，手里正提着一把匕首离自己不过两丈远而已，心里一声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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