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戏（上）

刘邦：〔引子〕运筹帷幄，

韩信：〔引子〕掌兵符，

刘邦：〔引子〕决胜策，

刘邦、韩信：〔引子〕神出鬼没。

众汉将：参见主公！

刘邦：平身！见过元帅！

众汉将：参见元帅！

韩信：众位将军少礼！

众汉将：啊！

刘邦：啊！元帅！

韩信：主公！

（正寒冬，车夫蹲坐门槛，就在“九重天”戏楼门前。）

车夫——（黑瘦结实，嘴里不断的哈着热气，雾住了眼睛。）

车夫——“啊呀！走车忘了戴毡帽，长冻疮可就麻烦了。”（忙用双手捂住耳朵），松开手时倾刻间耳朵里嘈杂的很，隐约能听见锣鼓声天，角儿的唱腔抑扬顿挫。一切就和在眼前似的，花灯的影，顶好的茶。

车夫——（叹气）只有老爷们能坐在里面听戏，拉车的是一概不许进的，（咒骂，撇了眼门口的红鬼）倘若硬闯只会被看门的洋老爷打一顿。

车夫——（觉得不快活，颇感扫兴）正盯着屋里喝茶的老爷们出神。

项羽： (白)好！先生之言正合孤意，明日发兵，起兵破汉！

虞子期：(白)且慢！启禀大王：刘邦奸诈，韩信多谋。

倘若发兵，必中奸计。望大王三思！

钟离昧：(白)大王三思！

项羽： (白)嗯！哎呀！孤心已定，众卿不必多奏。

正是：今得先生必制胜。

（茶楼里的戏台上正演着一出好戏，讲的是西楚霸王和汉王刘邦对抗的旧事。戏台之上花脸的，白脸的，分不清什么脸的，咿咿呀呀的唱着戏，而茶楼近门处正坐着两位茶客。）

茶客小A——（无心听戏，目光呆滞，面无血色）兄啊，早知不如化了饿殍，死在郊野，省得受这多罪。

茶客小B——（沉浸其中，双目急转，面色红润）弟啊，无大碍，轮不到洋人坐龙庭。

茶客小A——可是兄啊，自打江宁条……这……（被打断）

茶客小B——（向四周打量）嘘！不要脑袋了不是？（小声，神情慌乱）弟今日怎生这多话？且看戏罢。

茶客小A——（面色难看，不言语）

车夫——妈妈的，啰哩巴嗦（大抵没听得清楚里面说甚么，只知道是在讲话。）

（他烦躁因为里面享乐的绝非是他，过了不多时索性打起瞌睡来。）

（也不到老爷们喝了半盏茶的功夫，黑瘦的乞丐将身子拖拉的挪了来。）

乞丐——爷，行行好。（乞丐下跪磕头，抬头作揖。）

车夫——“滚滚滚，他妈妈的罢，穷煞鬼，扰我的清静。”（忙摆手，挪视线）

乞丐——（继续磕头作揖：）“爷，有吃的也行，求您开恩了……”

车夫——抬起手将要打下去（这虫豸竟不依不饶起来，我勃然大怒想起身抽他几个嘴巴。）

乞丐（向后退开口）“您苦等，算是百无聊赖？”

车夫——（疑惑，若有所思）“那自然！”

乞丐——“我给您讲个故事。若是我讲的好，您便赏我个铜板，不好……”

车夫——“大嘴巴抽你！”（咧嘴笑）

乞丐——“行！”（陷入回忆）

立既车夫的目光开始游走在乞丐油腻打绺且生出虱子的头上，而乞丐的目光深邃，越过寒冷的空气，刺向车夫，刺向约莫好几年前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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