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山村投标会

王二哥笑问：“我为什么要开奔驰呢？”

“那样可以显示你的实力。对咱们投标有帮助。”

“真正的实力不在开什么车，是口碑。如果口碑好，咱们骑自行车去也一样中标。”

“二哥，你高明。”

“高明的不是我，是我的团队。还有，我这次是回老家投标。如果我开个奔驰回去，那叫臭显摆，乡亲们会骂我摆阔，为富不仁。”

“二哥，咱们投的是什么标？”

“一座小桥。”

“二哥，你做的是房地产，建桥咱有资质吗？”

“没有。”

“没资质咱们怎么投标？”

“那是村里的一条过河桥。村里的泥瓦匠都能建造，不用什么资质。”

“二哥，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怎么不明白呀？”

“村里的泥瓦匠都能干的活，那就不是一个工程，用得这你出面吗？”

“用。我不仅出面，我还必须拿下这个工程。而且，我还要找专业人士，把这个桥造的好好的。”

“二哥，你的投标额准备多少？”

“100万。”

“有几个投标的？”

“不知道。我是前天听说的。”

“二哥，你经过核算了吗？”

“核算什么？”

“如果亏了怎么办。”

“我就没打算挣钱。”

“不挣钱？那你为什么干呀？”

“以后我跟你说。”

二哥不说，高山自然不能再问。

王二哥的老家在叫东水村。离县城50里。

高山和王二哥很快来到东水村。

招标会在东水村村委会前边的小广场举行。

投标会很隆重地开始了。乡里的书记乡长在主席台上坐镇。台下的前排坐着投标人。投标人后边是村民和其他村赶来看热闹的人。

王二哥带着高山悄悄混在人群里。

招标开始，有人喊150万，有人喊140万，有人喊135万。

有一个投标的瘦子，叫赵老七，他是东水村本村人。是个包工头子。他眼看众人，气定神闲，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投标价喊到80万的时候，现场安静下来。

村长位老六拿起小锤敲了一下桌子，高喊：“80万第一次。”

招标会现场没人出声。好些人都瞧赵老七。赵老七还是气定神闲，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村长位老六再次拿起小锤：“80万第二次。”

赵老七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他扫视一眼全场，面带微笑，自信满满地宣布：“我出75万。还有，从现在开始，不论别人出多少，我都比别人少5万。你们随便喊价吧。”

几个投标人集体惊呆，这是神马操作？

看热闹的村民齐刷刷瞧向赵老七，然后，又齐刷刷瞧主席台上的大官们。

位老六一脸狐疑地瞧瞧乡书记，又看看村书记，再看一眼副乡长。副乡长叫王二小，是个瘦高个，黑脸。

王二小微微点了一下头。

位老六拿起小木槌，重重敲一下桌子，高喊：“75万一次。”

台下没人应声。

位老六第二次敲桌，高喊：“75万两次。”他看那些投标人。投标人集体沉默。

村长位老六第三次举起小木槌。突然，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出一声高喊：“一块钱。”

石破天惊。

所有的人都寻找喊话的人。

王二哥不慌不忙走出人群。

位老六惊叫：“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乡里的领导纷纷站起来和王二哥打招呼。

王二哥一一回应。

村长位老六难以置信地问：“二哥，我们这进行的是投标。你喊一块，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王二哥认真的道：“你看我象开玩笑吗？”

村长位老六哭笑不得地劝他：“二哥，我的好二哥，这是投标会，你别开玩笑了。”

王二哥一脸严肃地说：“小六子，你看我象开玩笑吗？我说一块就一块，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位老六有点蒙圈，他看村里书记，村书记看乡书记。

乡书记满面笑容地站起来，对着村民们喊话：“乡亲们，这是王总要回报养育过他的家乡，我们为王总的大爱鼓掌。”

台上台下，掌声雷动。

位老六瞧着赵老七，敲了一下桌子，高喊：“一块一次。”

赵老七黑着脸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开溜了。

投标结束，王二哥带着高山回家看老父亲。

王二哥给老爹买了许多东西。王老爷子却对王二哥不冷不淡。高山能看出来，王二哥对老爷子毕恭毕敬，真心想讨老爷子欢心。但是，老爷子似乎不领情。

高山猜不透其中的原因。他也不便多问。高山更想解开另一个谜，王二哥为什么投标1块钱造桥。

从王二哥的家里出来，高山问了这个问题。王二哥告诉高山：“这个问题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王二哥开车出村口，向又一拐，上了一条土路。

高山问：“二哥，这不是回县城的路，咱们这是去哪？”

王二哥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这条土路满是积雪。看的出，这条路很少有人走。

行了很长一段路后，王二哥靠边停车。

土路的左边是山，右边是一片田野。

王二哥下车，带着高山走到山根下一个坟头前。

这个坟头不大，长满杂草，覆盖着积雪。

王二哥看着坟头，对高山说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矮小的坟头里埋葬着的是一个小才女。她是那个副乡长王二小的姐姐。”

高山惊讶：“是吗？”

王二哥动感情地讲道：“这个小才女死时才14岁，没错，她那年就是14岁，正是豆蔻年华。那年她刚读完初中一年级，过了暑假就上初二了。”

高山道：“太可惜了。”

王二哥继续讲：“小才女的母亲有点胖，是个半傻女人，她口齿不清，说话不利索，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说话时还顺着嘴角流口水。小才女的父亲是个矮黑的庄稼汉。小才女有个小弟弟，就是现在副乡长王二小。那时他总是跟在小才女的身后，他的身上总是泥一块，水一块，象个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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