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祖母的寿宴,往来宾客众多,凡家中有适婚儿郎的人家几乎都来了个遍。
华兰一大早刚进门就被母亲拉进屋里,听她念叨了半个时辰的寿礼之事,末了还心急如焚,“也不知你妹妹卖得什么关子?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也不曾听她与我说过”。
“墨儿既说她有准备,您啊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而今汴京城谁人不知,您膝下有个贤名在外的长女,和才名远播的幼女啊?您与其这这儿担惊受怕的,还不如下场去瞧瞧哪个人家适合咱们墨儿”,华兰有孕在身,不便走动,索性就在母亲这儿待着了。
听女儿这么说,王若弗赶忙起身,嘱托身边的妈妈照看她,自己跑出去应酬了。
盛家的哥儿和姑娘们坐在一处,余嫣然也来了,姐妹几个都穿着颜色一样的衣裳,花朵似的好看极了。
她兴冲冲跑去明兰身边坐着,“今天来得宾客可真多,我看还有不少夫人领着女儿来呢,怕是相看长柏哥哥和长枫哥哥的”。
如兰很快接话,“那我可得替哥哥们好好看看,长嫂如母,我得看个特别宠我的,这样我回娘家时才不会看嫂嫂脸色”。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打发着时间。长枫和长柏也去前面招待来赴宴的公子们了,并不知几位妹妹的聊天内容。
不多时,王若弗领着几位夫人过来,以墨兰为首,带着妹妹们起身行礼。
王若弗手边的夫人笑着上前来,“这就是墨儿吧,可真标致,跟她姐姐一样”。
“哪里呀,还是个孩子呢”,王若弗谦虚道,又跟女儿介绍,“这位是福临将军府白大娘子,与你舅舅是老交情了。还有这几位,鲁国公府邱大娘子、诚安侯府林大娘子、永昌伯爵府五大娘子和礼部尚书的夫人宁大娘子”。
姑娘们一一问好,可除了宁大娘子外,其余几位夫人瞧着都对墨兰很感兴趣的样子,让王若弗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来。
“哎呀呀,这不是邱大娘子么?元儿快来,跟邱大娘子见礼”,王若与的声音由远及近。
王若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是顶不待见这个嫡亲的长姐的。
白大娘子把她往旁边拉了拉,只与盛家的姑娘们聊天,并不欲理会王若与母女,另外两位夫人见状也凑了过来,只留下邱大娘子一脸尴尬又不得不应付着。
又过半晌,长枫过来请王若弗过去,是寿宴要开始了。
王若与特地推了女儿一把,让她与墨兰站在一处。
若说王若与是个不省事儿的,这康元儿则是把母亲的不省事儿学了个十足十,分明是来人家做客的,反倒一副主人家的模样,高昂着脑袋。
尤其在瞥见长柏后,恨不能让在场所有人知道她有这么一位表哥。
“瞧她那样子,咱们这正经八百的妹妹都没吭声呢,她倒跟个开屏得孔雀似的先扑棱上了”,如兰立在墨兰身旁,小声嘀咕。
墨兰倒没怎么关注康元儿,只一直留意着有些紧张的明兰。
在盛紘的搀扶下,老太太笑眯眯得走了出来,宾客赶忙道贺,一时间华庭里热闹非凡。
老太太是个飒爽的,摆摆手示意大家怎么舒服怎么来,她活到这把年纪,早知道这些个夫人心里为什么事儿着急。
席面上的重头戏,非各家贺礼莫属了,不过按照规矩,管家将各家礼单放置一旁,并不露贺礼的真面目,大家全看哪家的礼单厚或礼单材质上乘来判断哪家的礼贵重。
各家礼单乘上后才正式开席,而盛家亲眷们是单独在里堂设有四五桌的。
除爱显摆的王若与母女外,王家宾客皆在里堂,但林噙霜和卫恕意这等妾室是没资格露面的,故而席间温馨干净了许多。
推杯换盏过后,盛紘才张罗着孩子们献礼。
王若弗拼命给女儿使眼色,可墨兰就像没看到似的稳如泰山。
华兰、长柏、长枫依次见礼后,按规矩该是墨兰了,正在这时明兰却将那副护膝拿了出来。
虽然她没逾矩到抢先献礼,但却让里堂的人都看清楚了她的礼。如兰一下就沉了脸,气哄哄的往另一边挪了挪,华兰、长柏、长枫三个也顿了一下,心照不宣的端起杯子喝茶。
墨兰转手让妙禾率领三个婢女,各自捧着个匣子出来,笑着上前,“孙女愚钝,只一笔丹青可得几句夸赞,故做了四幅梅园图给祖母把玩”。
随着匣子一一打开,里面的梅园图也一一呈现。盛老太太仔细看了看,突然眼眶泛红,握上了墨兰的手,“好孩子,你是如何知晓我在勇毅侯府时的闺房的?”。
就连盛紘都惊了一下,凑近看了看,“母亲...这真是勇毅侯府?”。
老太太满怀留恋的捧起那副盛夏的景象,“对,虽然房屋略有偏差,但确实是我旧时居所”。
“墨儿,你又不曾去过勇毅侯府,你是如何画出的?”,盛紘问道。
墨兰笑得温柔,“祖母,您可是忘了我们幼时时常围在您腿边追着您讲大将军的故事?每每提及大将军练枪的那片梅林您的眼神就像今日这般满怀留恋,如此...我们哪里不知那便是您旧时所居啊?”。
盛老太太往第一幅春日景和最后一幅冬日景看去,果然各有一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第一幅中是女将军持枪而立,立在梅花树旁苦思冥想。最后一副是女将军挥舞着长枪,在漫天花海中畅快挥洒热血的景象。
如兰灵机一动,当即就明白过来为何当日出去逛街,姐姐偏要给她买那柄小木枪,福至心灵,她马上哭丧着脸站了起来,“有姐姐这几幅梅园图在前,我这礼是如何也送不出了...”。
老太太平日里最偏疼这个孙女,忙招乎她上前,“怎么就送不出了?你送什么祖母都喜欢”。
她只能将小木枪拿了出来,“这是佛经之外的礼,我一眼就瞧中了,跟祖母故事里的将军拿的枪一样,我费了好大口舌才买下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笑,长枫道,“祖母要是拿这把枪,可挥舞不起来咯”。
长柏也凑趣道,“墨儿你不仗义啊,有这等绝佳的点子,竟都不曾与我们说过...该罚该罚!就罚你,也为我画一幅骏马图吧!”。
“那我要高山之巅拿着枪的将军!”,长枫飞快跟上。
盛紘也来凑热闹,“爹爹的会客厅刚好缺一幅山水图,就劳烦墨儿啦!”。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竟都跟墨兰讨要起了画来,她只能向祖母求救,“祖母...你快管管呀...我不过是送个礼,竟还欠下这许多债来”。
老太太将自己的画一收,“谁叫你画得好呢?我可管不住,哈哈哈”。
等明兰将自己的礼呈上时,老太太也是高高兴兴的收了,还调侃道,“这一看就是你四姐姐打的底稿吧?你们姐妹一体,总是亲亲热热的才好”。
既是叮嘱,也是告诫。
墨兰拂了拂衣袖,都是深宅大院儿里长大的,又有几个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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