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园一下子又空了起来,墨兰躺在床上,面若死灰的吩咐道,“雁回,你私下里再找转攻疫症的大夫来,给那几个与我症状相同的婢女瞧瞧,莫让我小娘知道”。
林噙霜踩着点,又按时哭着鼻子来了墨园,照例是被门外的婢女给拦住了去路,“还请小娘放心,方才温太医已来过了,姑娘并无大碍”。
林噙霜略微松了口气,小心的避开早上精心画好的眼妆,擦了擦眼角,“你们这些不当娘的,不明白当娘的心呐......”。
下一秒却又换了副嘴脸,肩膀微微晃动,眼眶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出来,看得拦门的婢女一阵奇怪。
反而是伺候她的婢女见怪不怪,还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下一秒,老夫人院里的嬷嬷就走了过来。
林噙霜在门外又哭又喊,格外聒噪。嬷嬷冷着脸上前,劝慰道,“老夫人有令,四姑娘得的是疫病,出去墨园内伺候的人外。其余人皆不允许入内探望,小娘若有心,还是回去日日诵经,祈祷姑娘快些好吧”。
到底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人,几句话就叫林噙霜自己回去了。嬷嬷隔着门对墨兰说话,声音满是慈爱和关切,“姑娘,老夫人说了,外面的事儿您不必操心,只好生养病就是了。五姑娘和柳姑娘还等着您病好了,一起去寿安堂扎风筝呐”。
里面传出细碎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墨兰微弱的道谢,“劳烦祖母操持了,请嬷嬷替我回话,我晓得了,一定好好养病,也叫妹妹们莫担心”。
雁来从里边出来,给嬷嬷塞了一个红包,“听说嬷嬷近来得了对双胞胎,这是姑娘的一片心意,还请嬷嬷收下。待日后姑娘好了,还要劳烦柳氏上门去给我们秀坊教教刺绣呢”。
这便是要给老嬷嬷的儿媳找个差事干了,嬷嬷并没推辞,只郑重地道了谢就走了。
待嬷嬷走后,墨兰才道,“这府里的事,到底是瞒不过祖母,你叫雁回不必查了,把原先咱们查到的都一一回了祖母”。
寿安堂内,嬷嬷也将墨园的事都禀报给了老夫人,还将墨兰的一系列安排都全盘托出。
看着她手上的红包和眼角的喜色,老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早几年,老夫人就想过把自己身边人的家眷放到自己的铺子里去。可一来是,自己那些铺子早就充公给了中公,负责运转盛家内外。二来是,若自己开了这个先例,唯恐林小娘等借此也把自家人安插进去。
如今是墨兰开了口,不但解决了老嬷嬷心头一件大事,还让谁都找不出错去。
不多时,雁回来报,将这几日查到的消息悉数禀告给了老夫人。听的老夫人心里直揪,问道,“你们姑娘,可有说要如何处置?”。
雁回恭谨地回答,“姑娘说,一切全听您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你们姑娘是个通透的,回去好好服侍姑娘,外头自有我顶着”。
当日下午,老嬷嬷就出了趟门。傍晚时分,从衙门回来的盛纮官服也没有脱,就去了林噙霜的院子。
林噙霜知道今日下了衙门后盛纮就要休沐,是必定得来自己的院子。于是刚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架势,就听盛纮自门外踏进,一脸严厉的吩咐道,“一应奴仆退出五米,老刘,关门”。
外头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林噙霜那哭闹的声音,细细碎碎的传来。
这个消息对于一直被林噙霜压着一头的王若弗来说,无疑是最畅快的了,她赶紧吩咐婢女上三盏浓茶来,自己要好生喝个痛快。
从林噙霜处出来后,盛纮也没有立即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转道去了墨园。
墨兰喝了药刚歇下,盛纮也没有打扰她,只是远远的立在窗户外面瞧了眼自己的女儿。
他依稀记得,女儿刚回来时,身子骨虽娇弱,却也是个圆乎乎的脸蛋,可人极了。家中也发生了许多事,可每每都是这个女儿出来打圆场,既维系了大局,又不让每位长辈失了脸面。
打心底里,盛纮是非常喜欢这个女儿的。因为墨兰,是最像他的,也是他心目中最符合盛家女儿形象的一个女儿。
盛纮为人最在意不过的,除了儿女就是自己的家族和社会地位。同样的,妻子和儿女也是自己家族和社会地位的体现。
虽然他也觉得,妇人就该埋在后院里。但这种思想放在女儿身上却又不同,两个儿子的前途他已经看得很是明朗了。要是能从女儿们中再出一个女诸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前些日子还开始学些灶台间的手艺。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将来的墨兰,都会是盛家的一块金字招牌。可是如今,这块金字招牌却生生被亲娘给拖累的,只能窝在房里。
盛纮眸光一闪,转身出了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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