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上一直埋头赶路的人抬起头,天下之大,却没有容身之处。
张幼仪很平静地垂着长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子衿知道她不好受,也不吵她。
他微微一笑:“怎么了,还在为李瑾的事烦心?”
她撇了撇嘴,瞥了他一眼:“没有,只是最近有些心烦意乱。你不陪林月姑娘了?”
“她吃完午饭就睡了,估计这会儿还没醒。”
“那你去照顾她吧,你是个大忙人,不要总是往我这里跑。如果被下人看见,他们又要胡乱猜忌了。”
他扳过她的身子,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宽厚温热的掌心在她脊背处抚了抚,淡声道:“傻瓜,你不会一个人的。”
张幼仪听过这句话,心间一颤,总觉得像是有股暖流在心头流淌过一般。
阳春三月天,后花园中的海棠花尽数开了,一枝春色探进窗杦,子衿长指摩挲着枝杈,心里寻思着,若是林月发间簪着这花一定好看。
不过一念闪过,门外下人急匆匆跑进来:“少爷,墨先生来了。”
他手一用力,那朵海棠花瞬间被掐断。他抬头望了望天,深吸了几口气方才起身:“走吧,和我一起去迎接墨先生进来。”
一出门,便见双手环胸站着的那人一身紫色长袍,一见他出来皱眉道:“徐先生,好久不见。”
晴朗的午后,林月轻声笑笑:“自从怀了孕,可是很少见你来找我聊天啊!”
张幼仪笑呵呵地表示:“怕打扰你休息。”
“张小姐,我有个乡下表弟,为人既勤快又老实,我看你俩结为夫妻最好不过了。”
张幼仪嘴角渐渐上扬,忽然就来了兴致:“谢谢林月姑娘的好意,结婚可不是儿戏,两个人你情我愿才可以。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不就是个例子吗?更何况我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随意私定终身总归是不好的吧!”
她做头疼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是我唐突了,没有顾及张小姐的感受。”
她还是那副温柔和善的样子,但眼中隐隐透着寒光,十分不悦。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打扰你休息可不好。”
林月神色有些黯然:“刚来就要走吗?我这人闲的很,你再陪我坐一会吧!”
她端着汤药的手不小心晃了一下,衣襟便被洒湿一小片。
张幼仪看着虚弱的她,小心试探:“你生病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喝药是治不好心病的。”她眼睛一亮,咧开嘴对她笑着,一饮而尽。
林月走到她的身边,苦笑着问她:“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他?我们之前那么恩爱,可自从你出现后,他就变得不爱搭理我了。世上好男人千千万,你为什么偏偏要勾引他?”
张幼仪一惊:“我没有勾引他,你误会了吧。我与他只是朋友,你不要听信谣言。”
“朋友?真是可笑,你勾引男人用的都是这个理由吗?”林月面色阴郁,“你当他是朋友,他却整日把你挂在嘴边!”
瘫坐在地上的林月,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肚子痛是不是?”
她脸色煞白,惊恐地抓着她的手:“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啊……好痛!”
她声声泣血血的哭喊着,身下的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袖,疼得直皱眉。
张幼仪吓得茫然失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刚才喝了打胎药?!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吗?”
“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一个人。用这个来当赌注,你敢吗?”她自嘲的笑笑。
张幼仪眼中噙着泪,一阵冷笑:“用自己的孩子做赌注,真的值得吗?”
她脸上血色尽失,有些吃力的说:“这场赌注我赢定了……”
林月仰起头,努力抑制眸间的眼泪,可无论她如何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还是越积越多,最后她索性一闭眼,任由它流下。
“张幼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她说的一字一顿,字字冰凉。
她尖锐而沙哑的哭喊声一下子便刺穿了张幼仪的耳膜,她哭得那样凄厉,简直宛若天人交战。
这时,林月感觉头晕目眩,直冒虚汗,腹部一阵阵抽痛。
一下子,张幼仪的眼泪掉了下来,身子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我去喊大夫,你在这等着。”
林月抓住她的衣服,恳求的说:“不,不要去喊大夫,是我错了。对,是我错了……”
她低着头,整个人晕倒在地。
模糊的听到子衿在喊:“林月,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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