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岁那年入学,家乡的习俗习惯说虚岁,又因是年末出生,自然比别人长了两岁。
学校座落在村里的一条公路边上.我们村挺大的,方圆几十里都叫一个名。村里办事的地方管叫村委会,就离学校几十米远。围着那号地转一圈,也就成了村里了。俺家离学校一、两里的路,有点村外的感觉。学校是—座二层的平板房:一字形排列,有十几间房,每间格局都差不多。虽然显得简单,却雄伟而又壮观。在那时,这是村里最好的建筑物了。据说是村里的人一起到溪边捡石头,挑沙子,合力盖起来的。建这么长的一座,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是多么忙碌,多么火热。
上学那会,家家住的都是泥瓦房。用土泥沏起厚厚墙壁,足有半米来宽。六、七米高的墙可作二层楼。底下多是吃饭,放农具、生活用品,七七八八的。谁家东西多就堆得越多。那会儿,东西多是件好事。楼上是几根大梁钉上木板,平平的。人在上面走,咚咚作响,却是稳稳当当,不湿不凉,比楼下舒坦多了。一般用来作睡觉的地方。
九岁,一米高点的小屁孩对学校的平房早成了向往。记得第一次远远看见学校,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若大的一排平房出现在眼前,气势磅礴,峥峥屹立。学校前面是一片宽广的操场。五、六亩大的的一块平地,四周都长出浓密、葱绿的草地,一大块一大块地延伸,向中央滋长、攀爬。也许走的人比较多吧。场地的中央是—片空白,裸露出最原始的黄土地,黄中泛红。用手轻轻一捏,立马变得粉碎。尽管没有绿草的铺垫,却很难找出石子。没有乱石的扎脚,黄泥土更得温柔。时常光着脚丫在场地奔跑,柔中带软,是那么的温和。抬起脚Y,使劲往下—跺,影印出脚的轮廓。开始雀跃,继而奔跑,一脚一个地踩出脚印。累了,汗水挂满脸颊,往地上一坐,双手触摸着黄泥土,凉凉的,不再粗糙,光滑得更像工匠修复过。一双小手不自主地拍打着,带着啪啪的清脆,黄土地愈加平滑,有如书面的韵味。
上学,对孩童的我自然成了一件乐事。天大,地大,一切都在身边旋转。教室在靠教学楼的左边,第—层第一间。学校里分六个年级。最小的当然是—年级了,逐级类推,最大的就是六年级。教室的安排也就跟着一间间递进。当时,学校有甲、乙两班,所以教室大概十二间,外带一间老师的会议室。孩童的记忆依稀变得模糊,隐约感觉那时的模样有点可爱。一双小手经常抓不住饭碗,母亲有时总是指着一堆残缺不全的碗,说这些都是我做的好事:两只脚站起来没桌子的腿长,桌面上的东西是踮起脚Y探的。可跑起路来却是飞快,耳边经常带风,呼啦啦地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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