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桐夜带着潇潇与萨蒂尔终于逃离了清欢派出的守卫们的追捕时,天色已晚。
金红的夕阳斜照在青色的林间,不远处的群山在残阳与霞岚的勾勒下映出了一个庄重的轮廓,有晚归的白鹡鸰自林间飞过,“啾啾”的声响打破了原有的静谧。
自剑龙身上落下,潇潇尚有些趔趄,桐夜下意识地扶住了潇潇的身子,潇潇却防备地退了半步,微微垂眸,用拘谨的目光看着面前之人,轻声道:“谢谢。”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萨蒂尔先前专门告诫过自己,潇潇如今缺了一魄,此番来到北酆就是为寻回这最后一魄,有了这一魄,她才能拥有回忆,拥有梦境。在找到这一魄之前,切不可用曾经的回忆刺激她,否则对她的身体非常不利。
想到这些,桐夜有些窘迫地收回了双手,但当他看到潇潇单手捂住受伤的肩头,有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时,却又小心翼翼再次伸手为受伤的潇潇递去一瓶药膏:“涂上它就不疼了。”
潇潇接过小瓶,直勾勾地盯着桐夜,一张宛若天神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似乎在发着光,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眸望向自己的时候似有无限的温情。
“太美了。”
潇潇有些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小声嘟囔着。桐夜看着眼前潇潇那样的神情,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她真的不一样了。如今的她,眼神中不再有刻意掩饰的痛苦与隐忍,更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应有的样子,不谙世事的,洒脱恣意的。他应该守护住这样的她,他一定要守护住这样的她。
一旁的萨蒂尔见二人对上了眼,立刻脑补出主人生气的模样,忙干咳了几声,很是不解风情地插在了二人之间:“我说,右权使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桐夜侧了侧身,看向萨蒂尔,略有思索道:“夺魂一事并不简单,它背后可能隐藏着邑都冥帝,或者鬼域离琛的多股势力,而他们处心积虑地将矛头引向你们的那间小铺,并诱使眉儿去抓捕你们,不过是在掩盖自己的身份。这一点我想我师父是清楚的,所以方才他是故意将我们放走,目的就是利用我们钓出背后的大鱼。所以,这一路会非常危险。”
潇潇有些震惊,她一直以为所谓夺魂之事不过是鬼域逃到沧流大陆的小妖为精进修为所做的一些勾当,却不想它背后竟牵扯到这么深的水,不禁感叹道:“你这什么师父啊,忒狠了点!我们也是够倒霉的,为什么偏偏他们就选中了我们做这个冤大头啊?”
萨蒂尔一脸嫌弃地看着潇潇:“还不是你这个死丫头搞得事情?不在灵泊好好待着,非要来北酆寻什么记忆,现在可好,先不提我响当当一上古神兽,落到四处逃窜的地步!你看看人家堂堂北酆右权使,也被你害得和师父反目,走走走!和我回灵泊,咱不掺和这些个杂事啊!”
萨蒂尔说完便拉着潇潇的胳膊要走。
潇潇挣开萨蒂尔,自知理亏,将小脑袋耷拉下去,因为愧意而不敢看一旁的桐夜,只小声嘀咕:“可是,我还没有找到那个梦境的主人,还有我的记忆。”潇潇轻轻拉了拉桐夜的衣角,用带着歉意的语气乞求道:“右权使大人,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可是,在我找到他并知道我的过去之前,我还不想离开。再说了”,潇潇转向萨蒂尔,谴责道:“因为我的缘故,已经害右权使大人和我们一同涉险了,此时临阵脱逃,你还有节操吗?神兽大人?”
萨蒂尔又一次被潇潇怼得哑口无言,无奈地踱到一旁寻了个石块坐了下去,一脸不爽。
桐夜听闻潇潇此行竟是为了寻他,心中早已是百感交集,他努力控制内心的激动,佯装平静道:“既然这位潇潇姑娘愿意与我一同涉险,桐夜感激不尽。先前我对夺魂一事便有所调查,最初将你们与此事联系到一起的是一位叫玉岑的方士,我想此人定不简单,也许我们可以从此人入手,早日查明真相,也好早日还姑娘一个清白,早日脱离危险。”
潇潇用无比感激,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桐夜,乖巧地点点头的同时,还不忘走到萨蒂尔身边嘲讽:“响当当的神兽大人,瞧瞧人家这胸襟,您这几万年的修行啊,算是白瞎了。”
“死丫头!”萨蒂尔轻轻拍了拍潇潇的脑袋,对桐夜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既然你师父是有意设下此局,想必他的手下也不会继续追踪,不如先在此歇息,明日再查那玉岑的身份,如何?”
桐夜点头表示赞同,继而便默默转身便向林中深处走去。
“你干什么去啊?”萨蒂尔不解问道。
“去拾些树枝烧火,林中夜里凉。”——她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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