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军的阵势已经排开,清瀚亲自带领蔚风等一众麾下将士将泰清山围了个水泄不通。随之而来的,还有纷纷举着农具与火把围山而来的北酆百姓。“杀魔头!毁剑灵!保北酆!”他们喊声震天,似一群失了理性的洪水猛兽。
清瀚与蔚风率重兵一路披荆斩棘,向清欢的方位挺近,所到之处吞吐着腾腾杀气,掀卷起股股腥风血雨。近了,越来越近,很快,数千清欢士卒只余数十残兵败将。鹤然与白泽拼死抵抗,足足支撑了近半个时辰,此时,这白泽几乎精疲力竭,却依旧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挺拔着身子,手执着利器,视死如归般坚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距离已不足十米的清瀚。鹤然却是如往常一般云淡风轻,一身纯白羽衣,气定神闲地握着一柄白剑,眸中神色平静无波,透着冷定与从容,丝毫没有半分战败之兵的意思。
清瀚微微抬了抬手,停下了众兵的进攻,眸中透着傲慢与冷嘲:“北酆左权使鹤然,对吧?”清瀚上下打量了鹤然一番,“早听闻左权使能征善战,机敏多谋,是个不可多得之才,今日终归有幸得以一见。若是你此刻将北酆王当作你的投名状,亲手交予本帝,本帝不仅饶你不死,还赐予你中都卫将军的荣耀,你意下如何?”
鹤然淡然一笑,沉声缓言道:“鹤然能得圣上赏识,自是颇感荣幸,但鹤然一向是个随心随性之人,做事凭心,守护北酆王是鹤然出自本心的选择,因此只要圣上一刻杀不死鹤然,那么鹤然便守护北酆王一刻。”鹤然的语气平和而稳健,却蕴含着隐隐的力量。
一向心直口快、嫉恶如仇的蔚风厉声谴责:“北酆王清欢的躯体之下是鬼域魔尊域澄的灵魂,域澄阴戾狠毒,杀害清欢夺取肉身,屠杀百姓摄取灵魂,又私藏九野神剑剑灵,妄图借此夺回九嶷山下的肉身,为祸沧流终生,此等祸患如何留得?左权使若真是忠诚清正之人,理应助圣上,杀魔尊,毁剑灵,这才是大义与正道!”
鹤然看向蔚风的眼中带着几分惋惜,轻笑道:“真是可惜了佳人这般英气明艳之姿,脑中却尽是些忠义大道的污浊之物。”
“你!”蔚风气急,抬手便是一鞭,向鹤然直截劈来。鹤然反手一把握住了蔚风的红色长缨,勾手间,便将蔚风拉入怀中。在蔚风与之对视挣扎之间,勾唇一笑,又轻推一掌,只见蔚风一个趔趄,撞到了清瀚身边。
清瀚怒视了蔚风一眼,蔚风尴尬站定,面色竟忽然红润了不少,用一双满是不忿的眸子紧紧盯着鹤然。
清瀚的耐心被方才鹤然的小玩笑彻底消磨殆尽:“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这般不识时务,那便跟着那魔头一起去做灵泊里的新鬼罢!”
清瀚一声令下,无数只宛若火球一般的利箭自苍穹呼啸袭来,只闻一声鹤唳,一道刺目的白光刹那间将漆色的夜幕划开一道口子,鹤然幻作巨大的白鹤,张开巨翅的瞬间结成了一堵白色的光墙,将那侵袭而至的火球一一阻了回去。
蔚风满眼恨意地望着半空的白鹤,手执红缨,身后跟随着数架木榫,向鹤然的方向飞去,那木榫不断向鹤然投去利箭。鹤然为守护光墙,无暇顾及向自己不断飞射而来的长箭,只得忍受着那一柄柄冷锋刺入鹤身。陆上的驭马骑兵也如洪水猛兽一般向白泽杀去,白泽一人当关,挥刀阻拦,却依旧阻挡不了清瀚的人群攻势。
眼见着,泰清观就要失守了。
此时,忽有一股几乎令大地撼动的凌厉之气自观中压来。只见清欢怀抱桐夜,携潇潇、眉儿与凝昱三人,自观中步出。
清瀚尚未看清情形,便被那股巨大的玄色风力甩出了数米,一众士兵若草芥一般被连根抛起,卷入那玄色的劲风之中,尸骨无存。半空中,与鹤然面面相对的蔚风亦被那股邪门的玄风卷了进去。
就在蔚风闭眼放弃挣扎之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黑色玄风中看不真切的蔚风感到自己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手臂轻轻带回大地之上。玄风之外,再次睁眼之时,蔚风发现竟是被自己的飞箭伤得满身血痕的鹤然救了自己。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不等蔚风反应,鹤然便只留下了这么一句从空中飘来的话,和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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