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阁虽然是标本馆存放各种资料法器珍宝的地方,却是门庭若雀,莫说是防卫了,常在的活物怕是一只手就能掰过来。幼年时的迟暮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直到大了一下才知道,凌天阁分两层,上层记录的已逝往事与当年秘闻,所以才称凌天。
幼年的她最喜欢呆在两个地方,一个是镜幻塔,高塔独立与镜中之上,传闻日月同辉之时,便可从湖中窥见时间与世间,可惜那时应该只有黑夜的地方。
许馆长曾说那是老师的老师居住的地方,后来也就归老师了。
最后一个就是凌天阁上层了,说是通晓宇宙更迭,可其实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串串质地类似玉的各色竹简,若有清风穿堂而过,便可听见珠玉碰撞的乐章。
迟暮就坐在台阶下一脸委屈盯着正在整理书架的少年人。少年人长相清俊柔和,举手投足之间恍如自带清风,只消站在那儿便名家也要自惭形愧的一副画卷。
少年人是棠梨染的关门弟子,可迟暮却知道,他是楚离带回来的,连名字都是楚离起的,可惜馆中除了几位馆长楼主,无人知道他的名,只知道姓时。
时师兄才能带着一条白练 却并不是因为眼盲,只是为了挡住一下不想看见的东西。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即便是那位赠予楚离的白练也是挡不住的,因为那双眼,一样也是祂赐予的,所以楚离才会捡到他。
说出来也是可笑,曾经迟暮怀疑这位时师兄是楚离的私生子,无他,二人实在是太像了,当然,无关相貌,而是骨相,是气质,是经年沉淀下的空茫淡漠。直到棠梨染一句点醒——
棠梨染:若非像,又怎会心慈,怕是早就散于六道之外了吧。
那时候的迟暮不懂,只是觉得此人不会与自己抢楚离便很高兴,但楚离行踪过于缥缈了,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相似的时学长就成了她的慰籍。
时师兄平日生活乏味,唯一一项爱好就是与楚离一样——发呆。他常年住在凌天阁上层,周围玉简将其庇佑其中,若是没有人唤他,再次掀开玉帘十天半个月也就过去了。
当然,他和楚离的相似更多是体现在他对于迟暮的纵容
时师兄:迟暮?你怎么来了?
迟暮来看你啊?
时师兄:是吗?这次又是惹那位馆长生气了?
迟暮我才没有呢!明明是许馆长自己不讲道理,我那明明是替天行道!
时师兄:替天行道吗?过来。
微凉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迟暮略微仰首一眨不眨盯着那被白练遮住的眸子。白练并非完全不透光,质地轻薄如同轻纱,细看之下上面竟用无数银白丝线绣了符文,密密麻麻错综复杂,即便此时她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透过白练盯着那双眸子,明明一样是东方面孔,他却有一双与楚离一般无二的蓝紫色眼瞳,孤寂似月,幽寂如潭。恍惚间一声老师以抵在唇间,却被一声叹息拉回了神。
时师兄:哎~你啊你,怎么把本源借出去了,难怪许馆长要罚你。
迟暮可是她需要啊,她太可怜了,当年我落难了是老师救了我。
时师兄:所以你觉得她与你相似?
迟暮是啊。
时师兄:哎~她可不是你的同类,哪怕是同一草木生长而出也不敢断言能同归,何况是我们。
时师兄:迟暮,你要记住,万事莫贪莫妄莫强求,只求上不愧心下不愧地。至于其他人,生死有命吧,不是什么都应该拯救的。
时师兄:不要像我一样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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