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薇薇安终于在白昼的劝说下离开了废墟。迟暮发现薇薇安其实很排斥那些刑具,躲在其中或许只是因为相比这些造成她痛苦的外物她更恐惧自己的同类。她的动作很小心,即便裙裾轻微扫过冰冷的金属她都会抖若筛糠,出于怜悯迟暮下意识伸手想要扶那个女孩,结果刚一触碰到她的肌肤她竟然差点直接休克。迟暮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一个杀人如麻的变态,而面前的秽是一只无辜无害的羔羊。
迟暮你是薇薇安?
薇薇安:你们是时先生的朋友吗?
迟暮你还记得他?
薇薇安:是的,他是一个不会只观看我们身体的人。
薇薇安:请问他怎么样了?
迟暮他……很好,他是受到眷顾的人。
迟暮他很抱歉,没能帮助你们。
虽然那人只是偶尔提过这件事,如往常一样只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故事,但迟暮知道,他一直很遗憾,因为在笔记的最后曾写下过:愿洁白的百合能盛开在天国。
薇薇安:是吗?不,他已经帮助了我们很多了。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吗?
迟暮你认识谢欲之吗?
薇薇安:谢……谢欲之?
薇薇安眉头一皱,似乎有些苦恼,迟暮的心也沉了下去,看来是要白忙活了。谁知峰回路转,白昼忽而开口。
白昼:你认识的人中有没有这样的人,她或亲切或疏离,不过整个人总是带着一丝邪气,她对周围一切很少有情绪轻扶,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却并不讨厌。她孤僻却很引人注目,没有交好的人却格外讨客人的喜欢……
顺着白昼的叙述薇薇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薇薇安:啊!是她啊,当年时先生也问过我这个人,不过她不叫谢欲之,而是叫时……时……
迟暮时悦。
薇薇安:是的,你认识她吗?
迟暮以前不认识,现在……呵,现在认识了吧。你能和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薇薇安:嗯,你们是时先生的朋友,能帮助你们我很高兴。
薇薇安: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们这里的人是没有名字的,四楼的商品生来就被圈养,我们只有花名,但时悦,哦,也就是谢欲之不一样,她是被贩卖过来的。
白昼:嗯?有什么区别吗?
薇薇安:有的,其他楼是活契,虽然日子不好过,却能保住性命,如果真的有人要贩卖,都会选择那些,再狠心的也只会选择三楼,当然,是因为亲情还是为了让继续创造利益我就不知道了。
薇薇安:而四楼,呵,你们也看见了。像我这种的其实很少很少,其他楼的都羡慕我们,因为我们过得是公主一样的生活,却不知道每天夜里这里要出去多少人,有的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过往的伤疤在一呼一吸中解开,迟暮二人看着少女的肌肤不断撕裂溃烂愈合,周而复始,泪干干了,独留殷红,嘴角却是笑着的,因为商品必须讨好客人。他们知道,她是在重复痛苦,重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间其实在飞速流速,可二人却不必惊慌,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专门跑来的,如果真失败了,那么大概只能“求”鬼方开个后门了。
而此时他们只想倾听,她太苦了,执念困于镜中永远停留无法解脱,无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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