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闻忠骗了罗纤纤,野猫沟那条路他也只是听老一辈讲过,那个林子何其深,就算最有经验的猎人走远了都得迷路,更别提走出去了。罗闻忠从开始就没打算走,他知道,只有他们在家林副官和文司令才不会怀疑,才能给女儿足够的时间跑出文司令的势力范围。那些军阀的领地意识非常强,走进别人割据的领地相当于宣战,轻易也不会有谁会跑到对方的势力范围大张旗鼓的抓人。但是杨兰在家收拾东西是真的,到了文司令接亲那天,他们要让文司令亲眼看着他们跑进林子误导他们,这样再怎么也能再拖他们一天。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女儿的安全。
罗纤纤并不知道这些,她只以为此生再难与父母相遇,想及此处伤心更甚眼泪也更加汹涌的流出来。她对父亲说的没有怀疑,父亲母亲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身体都还不错,平时也经常上山,对林子的了解是常人不能及的。她现在想着得尽快跑出去,万一被抓住了父亲母亲肯定也得被连累。
晚上,在罗纤纤的家里,罗闻忠和杨兰还在收拾着。并不是收拾行李,而是在披红挂彩。门口贴着对联,大门上方挂着两个红灯笼,看着十分喜庆。喜庆的门后坐着一对愁容满面的夫妻,和这个场景颇有不搭。对联和灯笼是罗闻忠送走罗纤纤之后又折返到集上去买的,当然不是为了嫁女儿。是做给文司令他们看的,回来的时候那个喽啰问罗闻忠罗纤纤去哪儿了,罗闻忠推说镇上的裁缝要给罗纤纤做衣服,今天晚上就住在那边,明天才回来。喽啰看到罗闻忠提着的灯笼和对联也没有过多怀疑也就放过了他。
“她爹,你们咱们女儿能跑出去吗?她一个女孩子,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兰还在抽泣,她从来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快他们的女儿就和他们分开了,也许这辈子再见不到。罗闻忠在旁轻轻叹息,他何尝不想哭,但是现在他不能哭,一个弄不好可能女儿还没跑多远自己就露馅儿了。“你别哭了,要是被他们看到起了疑心就糟了。你记着,他们没看到过纤纤。等他们来接人的时候你穿上红衣服脸上蒙块布,跟我往后山跑,这样他们会以为我带着纤纤跑了。”罗闻忠安排着,思忖着,在想一个能保住女儿也能保住自己两口子性命的办法。
两天后,连续奔逃了不知道多远的罗纤纤还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本来已经可以上大路了,罗纤纤担心走大路不安全,继续在看不到尽头的小路上走着,好像看不见尽头的小路和她看不清的未来一样让她感到迷茫。这两天她只在一堆干草里睡了几个小时。不是不敢耽搁,是她睡不着,想起和父亲母亲分别她就忍不住的悲伤,也不知道父亲他们现在有没有跑出去,又不敢回头。看着身上所剩不多的干粮,明天就得找地方上大路补充干粮。但是怎么才能完全隐藏自己是个女孩呢?她边走边想,看着路边的枯草她想到办法了,把干草塞到衣服里,脸上用泥擦得黑黑的,只要没人扯自己的衣服就没人能发现。想着想着,天渐渐的黑了,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扯了扯干草垫着,把身上仅剩的一点干粮吃完,这个被时代的命运捉弄的女孩慢慢的睡去了。
何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