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侦探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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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少年失踪案(韩国)

2002年9月25日下午6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在韩国大邱的一家报社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40多岁男子的声音,“你好,失踪的青蛙少年尸体就埋在大邱卧龙山的一个地方,埋的地方很浅”,随后这个电话就挂断了。

当时接到电话的报社员工有些诧异,因为青蛙少年失踪案已经过去了11年,卧龙山上基本上被翻了个底儿掉,如果有埋藏的尸体早就被发现了,而且11年间提供青蛙少年信息的电话数不胜数,因此报社人员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后就关掉电脑下班了。

第2天,大邱警察局同样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我在卧龙山上采橡子,发现了一具骷髅”,听到这话后,警察立马警觉起来,卧龙山虽然荒凉,但最近几年很少发生杀人案,于是警方询问道“具体在什么位置?你先不要走,在那里等我”。

随即警察来到了现场,看见了一个60多岁的老人在等他,老人说“我每天都会在山腰处锻炼身体,最近那里要建一所学校,把周围的区域都封锁起来了,我只好到山脊锻炼,看到树上有很多的橡子,我就想摘一些带回去,没想到走到树下看到了几件破旧的衣服,于是用登山杖一挑,发现里面有一具骷髅。”

听完了老人的介绍,警员们赶紧打电话通知派出所增加警力和法医,并保护现场,很快,增援的警察赶到,开始了现场搜查。

这时,一位经验丰富的警员翻看裸露在骷髅外面的蓝色上衣,上面写着“大邱圣书小学”,看到这几个字时,这位警员惊呆了,因为“大邱圣书小学”早已经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改名,显然这起案件与曾经轰动整个韩国的“青蛙少年失踪案”产生了联系,而这起案件是韩国人刻骨铭心、人尽皆知的三大悬案之一。

事情还要说回1991年3月26日,这一天韩国大邱议员进行选举,为了提升议员们的公信力,获得当地公民的支持,政府特地宣布了一条重大喜讯:整个大邱市放假一天!

大邱市位于韩国庆尚北道南部的中央地带,与首尔、釜山并称为韩国三大城市,也有着“苹果之城”,“时装城”等称号。

这次放假的范围很广,不仅包括大人,就连小学也一并放假,当小学生们听到放假的消息后,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其中有6名小学生十分高兴地商量着要去哪里玩。

这6名学生是9岁的金钟植、10岁的朴灿仁,11岁的金荣奎,12岁的赵皓言,13岁的禹哲媛和12岁的金泰盛,其中一人提议去附近的卧龙山捉火蜥蜴。

火蜥蜴又名火蝾螈,火蜥蜴身上有斑纹,和蜥蜴体型很像,是一种淡水两栖动物,很受孩子们的喜爱,曾经有一个古老的故事,火蜥蜴经常躲在深不见底的山洞里,当人们拿木头放在山洞口时,火蜥蜴就会从山洞里爬出来,穿过火堆,就如同从火中重生了一般。

卧龙山只是一座海拔300米的小山,离村庄和学校很近,平常孩子们都在这里玩耍,就相当于自己家的后花园,孩子们都很熟悉。

当天上午8点,6位少年高兴地向卧龙山出发,当时金泰盛的母亲恰好看到了金泰盛,她喊道“一会儿吃饭了,别跑太远”,金泰盛听到母亲这样说,极不情愿地将手中的木棍交给了小伙伴们,低头向母亲走来,由于金泰盛妈妈的劝阻,金泰盛只能留在家中,心里还有些失落,可是金泰盛并不知道,正是因为母亲的这一举动,竟然救了他的命。

剩下的5名少年高兴地向卧龙山走去,卧龙山并不是一座荒山,那里经常有大人锻炼散步,上面有很多小溪流和池塘,孩子们也经常去那里玩耍。

傍晚时分,正在做饭的朴灿仁母亲突然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于是她放下手中的活儿,向窗外喊道“灿仁,灿仁”,可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时朴灿仁母亲已经有些着急了,她穿上衣服夺门而出,找遍了村子都没有发现孩子,她又问了剩下四位孩子家长,答案都是“没有回来”。

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雨,五位孩子的家长都有些着急,他们在附近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孩子,于是前往警察局报警。

警察问他们“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孩子是什么时候?”家长们相互看了看,回答“早上孩子们出去后就再也没见到了”。警察于是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上级部门,然后开始四处走访,期间看到了赵皓言的哥哥,他哥哥说“早上在出村路上看到过他们,当时他们嚷嚷着要上山抓火蜥蜴”。另一位妇女说“上午下山时看到五个孩子拿着木棍罐子高兴地向山上走”,得到了这些信息后,五位孩子的家长开始上山寻找,在大山里呼喊着孩子们的名字。

一直到凌晨三点,家长们寻找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结果却一无所获,韩国儿童失踪需要24小时才能由警察帮助寻找,此时家长们没有办法,只能回去找警方帮忙,当警方意识到5名孩子失踪的严重性时,虽然此时孩子失踪仍然不足24小时,但警方依然决定派出警察进行搜索。

警察局出动了300多名警察展开地毯式搜寻,把附近的村庄和学校都找了个遍,可却没有找到孩子。

当时正处在议员选举期间,儿童失踪案一出,韩国举国震惊,议员们要获得选民的支持,必须要满足选民的各种意愿,当越来越多的选民向议员求助时,议员们只能向总统进行了请愿,希望政府能够加以重视。

几天之后,韩国时任总统卢泰愚对警察局作出了特别批示,让大邱地区的警察在当地进行进一步的搜查,为此警方联合将军队出动了31.8万人,并悬赏4,200万韩元搜寻孩子们的相关信息。

要知道,韩国当时的人口只有4,500万,出动如此庞大的搜寻队伍,这在韩国历史上史无前例,当地的新闻媒体对案件进行详细的报道,但是在宣传时却误将孩子们去找的火蜥蜴宣传成了青蛙,因此这个案件被称为“青蛙少年失踪”。

这起案件引发全国关注,在韩国的大街小巷,无论是电话亭、公交车、还是报纸和杂志都登有寻人启事,光传单就派发了2亿张,可以想象到这起少年失踪案究竟产生了多么严重的社会影响。

5名孩子的家长最为伤心,这些孩子的家长始终没有放弃对孩子的搜寻,一位家长认为孩子活下来的可能性很高,所以在自己的车上印满了照片,开遍了韩国的各个城市,只要见到人就上前发送传单。任何人提供的线索他都不放过,有一次一个举报人拿着一只童鞋找上门,说“我是在一个垃圾站捡到的这只鞋”,这位家长怀疑孩子的尸体就在那里,用了一整个晚上把垃圾站翻了个遍,不过最终依然没有孩子的踪影。

孩子金钟植的父亲为了寻找孩子,辞掉了工作,一找就是整整10年,可是在2001年3月,这位父亲不幸患上了肝癌,没过几个月就去世了,在临死之前,他对家人说“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孩子,我多么希望我的孩子还活着啊”。

当11年后孩子的遗骸惊现在世人面前,引发了更为广泛的关注。大邱市地方检察厅和当地科学调查研究所来到了卧龙山,开始了进一步的挖掘。

在五位孩子的尸体上方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下方则散落着孩子的尸体,当孩子的家长看到了一件件衣服和鞋子从土中挖出来时,难掩心中的悲痛,失声痛哭,一位孩子家长确认:这件衣服就是当年自己孩子走失时穿的那一件。

更让人疑惑的是,5名孩子的遗体呈现出叠罗汉的样子,他们的鞋子都不在自己的脚上,混合着泥土散落一旁,现场还发现了孩子们掉落的牙齿,衣服的袖子也都系在了一起,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弹壳。

种种证据都表明孩子们的死更像是谋杀,有人特意将他们掩埋。为了进一步搜寻可靠的信息,警方再次出动2万警力协助调查,对之前的200多条举报信和线索进行了全面的核查,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警方之后了解到9月25日曾有人向报社打过一个匿名电话,直接提到埋藏的事实,他们通过种种方式想要找到这位男子,可始终没有找到,这无疑增加了这起案件的悬疑性。

经过两个月的事故鉴定,最终调查法医小组对尸体得出了几个结论。

第一,三名孩子的头骨上出现严重钝器击伤的痕迹,特别是禹哲媛和金钟植的头发上出现了大量的血迹,因此判断他们头部受到撞击,金钟植的左胳膊还出现了严重的骨折现象,很有可能是遭到外部袭击后所受的伤。

第二,专家组还认为现场四处散落的牙齿很有可能是孩子们脸部受到重击导致的牙齿脱落,而系在孩子们身上的衣服被两两相绑,绑成了圆形,这种手法极为特殊,很少有人会打这种绳结,询问过专业人士后确认,这是美国特种部队采用的一种手法,这种手法最早来自于北欧丛林中猎人狩猎时绑猎物的习惯。

其中一具尸体上出现了两个很细小的弹孔,经过比对实验后,发现这个圆孔并不是正规枪械所造成的击杀。

围绕着这起案件,主要有以下几个疑问:

经过多年的搜查,卧龙山上基本被翻遍了,为何11年后才终于找到这五位孩子的尸体?

孩子头骨上的子弹穿孔和钝器击打明显是人为造成的,究竟是谁对孩子下的毒手?

尸体掩埋处距离孩子们的学校只有几百米,旁边还有一个村庄,里面有五户居民,如果是他杀,凶手是如何将尸体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埋藏在这里?

附近散落的十几颗弹壳究竟与孩子的死有没有直接的关联?

围绕着这些疑点,很多人给出了不同的破案思路,主要用以下几种说法

1、低温冻死说

警方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孩子很有可能是在抓火蜥蜴的过程中迷路了,因为天气太冷,孩子们当时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很快他们就被冻死了,之后尸体发生了滑坡,就被掩埋在此处。

这种说法遭到孩子家长的一致否认,首先当天虽然下了小雨,但是气温并不是很低,而且孩子对当地的情况十分熟悉,离村庄不到三里地,怎么会因气温过低而冻死了?这种说法也无法解释孩子父母当天晚上为何没有找到孩子,而且孩子衣服和摆放的姿势都明显指向是他杀,孩子冻死这一结论,显然无法说服众人。

2、军方击毙说

孩子们在玩耍的过程中很有可能发现了弹头和弹壳,于是他们由抓火蜥蜴改为捡弹壳,一不小心闯入到后山腰的军事驻地,当时韩国陆军第5师团曾在卧龙山上有一处实弹射击基地,很有可能几名孩子被不小心击中。

不过韩国军队方面马上否认了这种说法,他们出示了3月26日的训练记录,并没有打靶训练的项目。为了证实这种说法,专业小组又对现场和尸体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经过专家鉴定发现弹片规格与韩国军方现在使用的任何一种枪械的子弹都不相同,而且正常枪械的子弹威力很大,不会只造成一个很小的伤口,而且根据伤口和子弹的形状和角度可以判断凶手使用的是一把自制的土枪或猎枪。

3、偷猎者所为说

排除了上述的可能性后,犯罪嫌疑人被推断为来自山中的偷猎者,那名神秘的报案人很有可能就是这名凶手或者与案犯相识。只可惜警察在寻找过周围居民后并没有发现猎人的踪影,也没有找到神秘的报案人,这条线索由此中断。

4、熟人作案说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孩子们与凶手相识,也就是他们被熟人所杀,当孩子的父母报警时,孩子们可能还没有死,只是被熟人带到了其他地方,当熟人作案将其杀死之后,将其尸体带到了卧龙山进行掩埋。

根据这种猜想,警方全面调查了5位家长的社会关系,得出的结果是他们没有任何的仇人,不可能存在仇杀的可能,而且孩子们失踪之后,卧龙山始终都属于搜查的中心地区,如果凶手过来埋藏的话,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

那么究竟是何人对5名孩子痛下杀手?当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精神异常者不小心错手杀死了一名孩子,因为怕其他孩子报警,所以杀死一个孩子之后将其他几人一并杀死,但因为这种说法太过空泛,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可以帮助破案,所以只能是一种猜想。

在发现孩子的尸体之后,加剧了孩子家长心中的痛苦,他们于是决定起诉警方,认为在1991年的时候警方搜查时救助不及时,存在重大漏洞。

而警方在面对记者的质询时也十分地抱歉,他们说“这么多年都没有抓住罪犯,没有揭开孩子冤魂的真相,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

2004年3月26日,孩子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庆北大医院太平间举行,孩子的父母在举行遗体告别时痛哭流涕,5名孩子的尸骸被黄花装点的三辆车运到了他们的母校,学校里1800多名学生庄重的绕行操场一周,以纪念他们的学长。

此后五位孩子家长又去了一趟卧龙山,追忆10多年来的不甘与委屈,最后孩子们的尸骸在大邱市立火葬场火葬后,由其家人将骨灰撒入了洛东江。

在韩国,命案诉讼的有效时间是15年,也就是说到2006年还抓不到凶手时,那么凶手即使在其后抓到也无法进行审判。

尽管孩子们的父母声称一定要抓住凶手,让他血债血偿,可是直到2006年3月25日,却丝毫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而诉讼期到期后,罪犯也便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韩国青蛙少年失踪案在社会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其社会影响力至今依然存在,韩国也拍摄了多部电影,比如《回家吧,青蛙少年》和《孩子们》,这些电影再现了孩子失踪的种种细节,让全国人民了解了更多轰动全国的青蛙少年失踪案的详细过程。

这起案件留下了诸多疑团,凶手的起因动机是什么?为何当天没有找到孩子的尸体,又在11年后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名神秘的报案人与凶手究竟是什么关系?孩子们为何会被捆绑起来,弹孔和面部击打有何联系?孩子们何时死亡的?

在五位尸体上面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似乎压着的是人们心中对正义和真相的追寻,不知道随着法医技术的提升,未来是否能揭开这个悬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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