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但也只记得自己是谁了。
【林逸明】
绝对不能忘,记忆里只剩下名字了,绝对不能忘。
空空洞洞便出现在门后,一扇巨大的石门之后,上面刻着个“离”字,这字不是人工雕刻上去的,倒是由天然形成的凹陷组成,但也不用说,由于不是人工,这字歪歪扭扭,偏旁乱飞,丑得很,但也算巧夺天工,竟刚刚好组成一个“离”字形。
这不算新奇,新奇的是,他不知道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周围一片空虚,地板虽有形,但像假的一样,踩在脚底没感觉。虚假,这周围的一切似乎在告诉他,全是虚假。
这里一片空无,没有任何生息,只那一扇伫立在他面前的无依无靠无墙无锁的殿门,左侧和右侧的柱子上贴着两联板子,左联和右联直生生刻着:
罪 恶
留 引
疑 极
善 天
林 宴
他抬头往上看去,一排四字横联,基调却骤变:
“没让你选”
……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管不了这么多,总之此地不宜久留,他这样想着。便转头就跑去石门边,推不动,他便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
正着急地摸索着墙壁,身后骤然一记清脆的锣响彻底扫清他急乱的思绪,直入耳膜。
【嘡————!】
“这儿呢。”
转过头,身后一位穿着黑白衣的怪人执着锣、歪着脑袋只笑着招呼他。
他不知道该先问什么,但眼前的怪人倒替他开了口:
“想问我是谁?啊……全忘了啊……你叫我什么都可以,我有其中一个代称叫‘阎罗’,你自己看着叫,随你怎样称呼都可以……在这里没有‘定义’一说,不过看你急得摸墙到处找,这是……想逃?”
林逸明没否认,只是沉默。
“呵……呵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咳!咳……唉呀……正常,正常……不过……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吗?”他莫名其妙笑得前俯后仰,甚至被呛了一口忍不住咳了两下。
有什么好笑的?只留林逸明在那边懵着。
“情况?什么……情况?我?什么意思?”
“你……快死了。”
!!!
“扯什么蛋!!!疯子……!”他明明站在这好好的,哪来“快死了”的样子?他坚信对方明显在胡扯。
林逸明见眼前这个人不正常,转头便连机关都懒得找,不再管他,直接用膝盖蹬着石门,但显然无济于事,还踹得膝盖生疼。
“艹……!这都什么事……啧……”索性冷静下来不再浪费体力。
但刚转过头便见那张阴暗的笑脸离他很近,周围一片昏暗,他手中古灯的光衬得他发白,更瘆人。
!!!
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跟鬼一样……吓得他一哆嗦。
这还不算什么,他还动手!十分无礼地紧捏着林逸明的脸左看右看,空洞到看不见任何情绪的眼下是阴森森勾起的嘴角,嘴里还嘀咕:
“有意思……真有意思!哈……本身就是‘抛却定义’的存在吗……真是理想……真是艺术……!啊……这张脸……真想烙上跟那位一模一样的火痕……唔!”
没等他嘀咕完,就被林逸明一脚踹开,自称“阎罗”的向后踉跄了两下,本来林逸明正憋着气呢,还被他没礼貌地捏得脸都发麻,支支吾吾想骂他还被捏得骂不出来,索性直接踹开了……
“有病……!”终于是自然地骂出来了……他起身嫌弃地扑了扑被这个疯子压过的衣角。
但“阎罗”无所谓地平衡了几下站稳脚跟,冲林逸明举了举那柄古灯,仍是笑着,仿佛笑意是面具一般,一直镶在那张脸上的:
“嗯……莫名其妙就踹人……你的态度真不妙……”
???
这疯话把林逸明都快气笑了,到底是谁莫名其妙,是谁先二话不说极为无礼就动手的?他是不知道自己先犯的错吗?还反过头来记林逸明一账,但林逸明不准备继续跟他扯,跟神经病计较什么?他现在只想出去。
“想出去?看看这。”
“阎罗”的手指向那两联板子。
“罪留疑善林,恶引极天宴,两条路,选一个?就能离开。”
……
林逸明真开始想着选哪个了,但也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不是还有个横联吗?
“哈,没让你选。”
趁林逸明还傻呵呵地想着的时候,“阎罗”的手又抬向门上横联,瞬间肆意否认了刚才自己让他选择的意思,似在讥讽林逸明此时没有自主做抉择的资格。
林逸明恨不得骂自己,梅开二度,一个人怎能被同样的套路耍两次,栽了跤了。
“想离开?跟我来。”
可笑的是眼前的“神经病”是唯一能让林逸明能离开这里的希望,“阎罗”也执着灯,摆起自己是一位引路人的架势。
人至穷路,连疯子的话也得信。
有什么办法呢?跟疯子走呗……
“所以,这是哪?”
走在前面的“阎罗”住了脚:
……
“离石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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