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梦想不是吃软饭

啊哈，是知姐。

吴竫安揪起来的心，在看到那张灰蒙蒙地脸之后总算是松了下来。

白色的头发上沾满了红蓝的喷漆，少女气喘吁吁地沿着水管爬了进来，也不故脏，一屁股坐在角落里。

而强光水晶因为她的到来，也渐渐微弱了起来，吴竫安能够感觉到灵力像是一团受到惊吓的鸡崽子，挤成一团。

“好久没徒手爬过这么高的楼啊。”她长吁了一口气。

看着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吴竫安，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双手茫然地抓了抓被喷漆结成一团的头发。

最后憋了半天，也想不出应该安慰些什么。

“抱歉啊，我没法带汽水过来~”

“......”

【这个女人果然也有点病...等会，为什么要说‘也’？】

他寻思正门也没锁啊，而且爬这么高的楼，进来就为了表达这句话？

吴竫安皱着皱眉，俯身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而知看在他严肃的表情上也忘记了躲闪。

过了几秒后，她只能疑惑地看着对方重新点头微笑。

他就知道面前这个女生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梦怎么会是幻觉呢。

“正门走不通啦，拜访病人要登记名字的。”她瞥了眼桌上的药瓶，又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门。“哎！你吃了药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起身准备离开，就被吴竫安拉住了左手。

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我想问你点事。”吴竫安被她揶揄的眼光盯得老脸一红。

“什么事？”知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站在你面前可是‘深渊’，在你等到答案后，要想好付出几瓶汽水和几盒烟的代价噢~”

吴竫安提起被子盖住身边的日记本，无视了她自封的万人嫌称号。

“修道修的是精神与本源的共鸣，那为什么你...我们这种方式会被淘汰？”第一次踏入

修道后的竫安，反而充满了怀疑，“难道这样不是更方便么。”

如果能无视副作用，和身心上的疼痛，的确要更方便。

儒修心、道修魂、佛修轮回、格物修认知，这是毫无异议的。

但问题是，国教修的是拜物，一群跳大神的神棍似的，像是看着一辆皇宫马车走在轿车群里格格不入。

真他娘的开源！

不愧是国教，主打的教条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

“或许是怕疼吧~”知满不在乎的吹了声口哨，“亲爱的，当然是因为涉及面啊，有多少人熬得住疼，拿个神像拜一拜就能用精神沟通本源，岂不是更好？”

并且运用层面广，只要拜了就能有庇护，在下巢工作谁还忍着疼做事啊。

只要没死，就还有价值。

“那群最早来到下巢的人呢？”

既然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修的道，自然要开始着手完善自己的精神世界，除了格物公会，其余四大教都有自己的幻想人物。

这也是为了在修行路上，不偏离道。

“谁还记得他们是谁...我只知道其中一个人是只墨猴。”

猴头？！

吴竫安脑子里第一个印象就是那个猴子，但有些难受的是，猴子的品种对不上啊。

“可惜了，不是他，还以为是齐天大圣...”

【怎么可能，那是金丝猴，又不是墨猴！】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谓？！”知的眼里流露出对方看不懂的怀念，看向窗外，那是下巢特有的雾气，故作深沉，“真是妖雾又重来啊。”

可她没有注意到吴竫安的惊讶。

他的双眼开始涣散，整个脑子里炸出好几声响。

耳朵里充满了脑鸣，也听到自己的血液涌向头部、呼吸、心脏跳动以及消化系统隆隆的交响乐。

随后，充满了恶趣味的深渊就听见了她最

喜欢从吴竫安嘴里说的一句话：“啊？？”

“虽然长得像墨猴一样，但它可是最接近太阳的存在了。”

“然后呢？”

“都说了只是段可能被遗忘的历史，甚至称得上是传说了。”少女不耐烦地扇手说道，“哪有那么多然后，反正我也不靠这种东西的。”

可太阳不就是热么，再往上就是恒星的天体知识了。

吴竫安还是无法理解，只能在精神世界里脑补出模糊的幽灵，以便今后的修行.

再怎么样，也好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信教。

他无法肯定知姐所听闻的齐天大圣，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一位，但大体的方向是有了...假如真是那只猴子，那他理解为何是这种修道方式了。

这种夺天地造化，可真是只令人佩服。

在住院观察的一个星期里，知很少来了，说是不想耽搁他为了接下来的异化仪式准备。

父亲继续去干维修钻机的工作了，只剩下刘萍守候在旁边，每天盯着他按时吃药。

这可苦死吴竫安了，不但全程守候，还杜绝了他的冷饮。

【检定成功...你的舌头在幻想酸甜的汽水，在它身上流淌过后的湿润】

“到时候眼睛尖点，选道可是最重要的事...真是好啊，咱家说不定也能出一位仙人了。”她絮絮叨叨地说，“原本还担心你和我

看到街边暗淡的霓虹灯。

在心里暗道一声晦气，立马从怀里掏出个黄铜元宝，顶端刻着“五通”，用红线串着，挂在吴竫安的脖子上。

吴竫安打了个冷颤，却又无法拒绝。

“这什么东西？”

“五通财神啊，这是我托别人从道祠给你们父子两求来的”

虽说是青铜，可摸上去的手感却像是纸张一样，吴竫安立马就停止了心里的吐槽，而奶奶的唠叨最终也在一通电话下停止了。

“什么？好好...我马上来。”刘萍在离开前，再三嘱咐，“明天你出院了，切记，冠礼的异化仪式一定不要落选啊...保佑。”

刘萍前脚刚离开病房，吴竫安后脚就取下元宝挂坠。

开玩笑，他以前就不信，现在就更不可能---谁知道这种东西会不会害他。

当他抓握在手中时，有一股强烈的矛盾感：毫无疑问是铜制品，但手感就是轻飘飘的，仿佛像纸一样单薄，一捏就瘪。

触感告诉他这是纸，也敲不出声音，但作为人类的认知却告诉他---这的确是黄铜。

不愧是从这个世界的道祠求来的，熟悉的恶心感。

吴竫安一把扯下红绳，将那个极具矛盾感的“玩意”丢进垃圾桶，并且用纸屑盖住。

“啵~~”

随后又将知送来的“考前慰问”打开，在被知涂画了个歪歪扭扭的“A”的瓶盖上钻了个孔，才重新戴在脖子上。

和之前一样，只留着一截绳子挂在脖子上面。

“我也没浪费她的好意...对！”

【这是条好绳子，散发着点檀香，对了，你下次可以拿这味道和知比较一下】

不！听上去太痴汉了。

虽然她不是人，但他也不可能饥不择食的对着深渊...嗯，要不试一试？

吴竫安一边观察被涂上记号的瓶盖，一边用手指漫不经心地试探强光水晶，微微离得近了，就会有一串电流绕过舔舐掌心。

仿佛是在逗弄一只蜇人的水母。

起初很疼，但他无聊的时候就会轻微摆弄，所以逐渐习惯了这种刺痛。

就当是在炼体渡雷劫了。

竫安躺在床上，怎么翻身都睡不着，对未

来的一切盼望似乎都集中在了明天，不可能不紧张，他害怕那些真正的修道者看穿自己。

不管了！潜意识说得对！

反正都穿越了，大不了一死...竫安把头一埋，当起了鸵鸟。

.........

在所有学府统一进行异化仪式，筛选出修道者的那天，所有街道都亮起了各种颜色的霓虹灯。

能让下巢人感到情绪波动的，除了放假的节日，也就是十二月的这天。

吴竫安甩了甩发麻的手，发现家人很早就离开了，只留着一叠白袍，这是为了今日特地新买的。

每一座高楼上的显示屏，都播放着对学生的祝福和鼓励。

“能创造世界的不止是仙人，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创造者！深岩集团欢迎你们这些新种子，世界需要矿工！”

“格物公会现以推出最新动力镐...灵力和机械的完美融合物，只需五万！”

【这只是集团们需要新的消耗品】

吴竫安为了应付这次的寻道，就没吃药，于是脑子又立刻变得轻飘飘的。

从巷子深处忽然跑出个疯疯癫癫的道人，身上的道服沾满了淤泥和下水道的污垢，所有人连忙躲开，无视了他的抓握。

又是一个可怜虫。

这种修道修疯了的人，在下巢随处可见，只要没出命案，大家也都懒得管了。

“不要去！千万不要去道教！”他摔倒在地上，黄色的电子眼发现了带有学府徽章的吴竫安，“所有人都死了...哈哈，全都死啦！”

吴竫安本想立刻跑开，却不料对方干枯的手立刻捏住了他的手腕。

速度很快，十米的距离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手臂明明像快要断裂的树枝，可格外的用力，让竫安甩都甩不开。

可下一秒，那双电子眼就熄了火了。

【检定成功...你发现他的道袍除了污秽，还有血迹】

疯道人更加慌张了，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永恒的黑暗使得他找不到方向感，扑通一下又趴在地上。

“深渊追上来了...啊！救救我，让我去上面！我要见三清！！”他面目狰狞的哭嚎道。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了，于是四周里窜出好几个道人，他们脚尖轻轻一点地面，就一跃

数米，是附近道祠的人。

他们一甩拂尘，丝线就扭住了疯道人的四肢。

“娘的，发疯还要拉上三清...喂！秃子！你看什么热闹。”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路过而已，真是不可理喻。”

“去去去，都散远点！”

疯道士吐出一颗牙齿，在竫安的注视下，被四人拉起四肢，架回了离这最近的道祠。

“我要拜三清！好多人都死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能感觉到...我眼睛看不见了，深渊追过来了！！”

路上的人见怪不怪的继续往前走，只有吴竫安还在回味他的疯言疯语...都死了，什么都死了？

难道是哪个灵矿洞出问题了？

在去往学府的路上，所有商店都搬了出来，迅速成为了一个小集市，每一家商店的屋檐都挂着个灯笼。

吴竫安小的时候很少来，本想直接穿过去，却发现人群中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你的思绪因为尼古丁而开始发酵，反正离冠礼开始还有一阵子，或许可以补偿一下小时候没经历过的】

知姐背着手，俨然一副巡视百姓的样子，可看到些杂耍和游戏厅时，她又会立马露出好奇的目光，像个长颈鹿一样伸过脖子。

在一群动物里面，深渊却过分的像个正常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同吴竫安一样，在下巢总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她在看一群长着老鼠尾巴的孩子打气球时，一张大面饼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请你的。”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比他高半个头的知姐微微颔首，理所当然的接过这份早餐，“亏我一个星期没白陪你。”

吴竫安站在街头，直勾勾地看着集市。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说些什么啊！

“唔...走吧！”竫安忽然皱着眉头，投去怀疑的目光，“等会，你不会让一整条街都陷入混乱吧。”

“冲！今天我请客！”作为深渊具现物的知，无视了后面这句话。

“你哪有钱？”

“没钱我也能吃。”

吴竫安发现她明明在吃东西，可手中的面饼却一点都没少。

她看了看还有些没睡醒的吴竫安，用另一只没沾油的手捏了捏他的脸，忽然想知道被吃软饭是什么感受？

嗯，可以努力尝试一下。

当少女强拉起吴竫安，冲进集市的时候，两人的背影终于和周围的人融为了一体。

江户川柯南：今天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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