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么总喜欢走光外面?”
另一道招呼声把竫安拉回了神,他神经质的甩过头,追寻声音看去,才发现是自己的朋友。
王伟有些壮实,大约比竫安重二十斤,带着副眼镜,脸上是呼吸机似的过滤器,背后带着些花纹的粗布披肩用来遮挡书包。
另一个则是夏衣欣,贼眉鼠眼的,怂着背,看着竫安和前者说着悄悄话,完事,又刻意地发出几声嘲笑。
两人穿的防护服和过滤面具,都是最新款的。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特立独行,就不走‘阳光道’”王伟戏剧般的挑着眉头,“赶紧的,给我搞一根...”
“要我猜,指不定是在偷看哪个大长腿”
仔细想想,美的腿不会因为性别而改变,美就是美,腿就是腿,所以竫安喜欢腿,并且对于他的朋友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是对‘美’的一种审视!对!绝不是好色!!
“滚...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猥琐?”竫安嘲讽回去,“再说了,我还需要偷看?”
这时竫安发现夏衣欣的脖子间挂着一个牌子,带着纹路,有点像是水滴,从这上面,他能感受到深刻的“灵”。
从学校的课本中,可以清晰的记得《泛灵论》中有记载:
天下万物皆有灵魂或自然精神,灵力存续在一切物质之中,并在控制间影响其他自然现象....
因此,崇拜‘物’这种行为成为了一种潮流。
同时也是拜灵教的起源。
比起成为修士和仙人,这种被大众化的方式充满了整个地下世界。
这时夏衣欣开始了,他的脸上开始呈现出一种得瑟...
【检定成功...你家楼下有时会有一群狗为了一块骨头打架,而他的这种得瑟样很想那只争到了肉骨头的狗】
骰子的点数并不重要,只要在吴竫安认知之内的,内陆帝国都可以省略掉他自身观察的时间,将一切呈现出来。
“看看!拜灵教会最新的挂灵,这么说吧,现在有个泥头车来了都撞不死我!”
“真的?我不信!来...给我们整个活!”
竫安撇了撇嘴,移过眼神,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对方能够买得起的,单单只是其中的“灵”,放在市面上起码是千钱起步。
“你装你马呢?”王伟越过夏衣欣,同吴竫安站在了一起。
起码在物理层面,他们两人是统一战线的。
“拜灵教里一个女司铎送的捏~”他啐了口唾沫,毫不避讳自己鄙夷的眼神,“该死的,也有人看上他,真是瞎了眼了”
“和这种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成绩?”
虽说是有灵之物,可在竫安看了一会后,从心底里往上,到喉咙眼里涌现出一股堵塞感,穿过玉牌的绳子,彷佛一条由长虫盘结成的狗链。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泛起了恶心。
汗毛耸立。
【我测!深渊在上我在下啊,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就像是在认知上竫安觉得是正常的,但忽然一闪的灵感又在大声斥责他。
一声“邪祟玩意!”在脑海回荡。
和他看到父亲的那条手臂一样,本能和从小到大的认知产生的割裂。
“走了,迟到了又要被罚”他摇头说道。
踩着几个拔地而起的水管,竫安扶着两边的栏杆从巷子和街道上方走过,这些从下巢向上运输的巨大管道成为了他们的“天桥”。
人在上面走,吊轨列车在下面划过。
大约十来分钟,才看到一个高大的门户,在无数个学生进出两边的牌匾上,堂堂正正地写着:
富润屋,德润身
而牌匾前站着一位夫子,身宽体胖,竫安竟有些担心他的白袍会不会被撑烂,那双手白净得像两只臃肿的蛆虫。
正当竫安等人准备进去,他忽然挪过身子,挡在了他们三人身前。
“慢着~”
先是瞥了眼夏衣欣的脖子,放他过去。
夫子皱着眉头,低下头,整个下巴的肥肉一挤,把脖子都挡住了,像尊活佛似的,抽了抽鼻子,随后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捂住口鼻。
勃然大怒地看着竫安和王伟。
左手一摊,白玉般的竹简浮于掌中,右手虚空一捻,狼毫笔便立了起来。
这就是修道者,不同于其他方式,他们可以轻易的对世俗的秩序进行规划,而儒教还是最基础的。
听说道教还是长生法。
【真是狗鼻子】
竫安双手攒紧,心想:‘闭嘴吧’
真是奇了怪了,今分明是冠礼准备之际,校内的夫子什么时候有空闲了?
“乌烟瘴气的,把书包打开!”
【冷静,味道...想想类似的事情】
“夫子...今早我家楼下有底下勘察,肯定是不对味”竫安挡在王伟前面,好声好气地说,“这等污秽我们也没办法”
听闻这件事,肿胖的夫子忽然愣了一下。
“真是如此?”
“当然....”
“可是天国下巢南安街的?”他眯着眼睛,摇了摇浮肿的脑袋,“圣人云:公生明,偏生暗...好了,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不是污秽气,不可胡说”
下巢的这些勘察活动,总会出现一些腐烂气味,因此竫安知道夫子不相信这套说辞,但他也必须相信。
正当竫安和王伟松了一口气时,胖夫子又夺过他们的书包。
“但我也说过,只是检查你们的东西!”他粗暴的用权限,荒谬地重新将话语权掌握在了手里。
手从包里取出时,指头间捏着些烟丝。
“如何?”他只能瞪着王伟从身边擦过,于是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竫安身上,他不反抗对方的说辞,但也只能对着竫安一人嬉笑起来。
“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晚留校察看!”
狼毫笔记下‘吴竫安’后就消失了,在名字被记下的那一瞬间,竫安仿佛被枷锁套住了一样。
儒教的秩序生成在这校园内,将他牢牢套稳,没人能够反抗大儒的礼训。
【旁人讥笑道:‘如此恶劣的习性也配在这里上学’...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然而周围也没人嘲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耻辱的事情,或者事不关己,在南安学府,大家都是为了冠礼成年后的最终资格考试。
比起这些琐事,还不如去食堂整两根薯条!
竫安和王伟告别后,分别迈向文圣道和工行道。
好在今天守门的夫子没法察读人心,要是听到独白的‘犬儒’,少说都得被扒层皮。
他所在的班位是文圣道第二,总共三十人,不过座位就不同了,也许是深受青睐,所以他是在其他人的‘三三制’之外的。
并且比所谓“末尾靠窗”的王座还要宝贵....
竫安作为最后一个人,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带着用来规训所形成的半透明脚镣,坐在了讲台边上。
好座位...真是妙啊~
一想到冠礼成年后,就要离开这坐了两年多的位置,就有些伤感。
讲台上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稍微侧过头,就能看到慢悠悠整理桌面的竫安,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是有一种无奈和怒其不争。
他挠了挠混乱不堪的脑袋,有些尴尬,一反之前被抓住时的无所谓。
o.O
可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再怎么比,也好过门口教导处的夫子。
“把《泛灵论》翻到77页”
“儒教有六阶,为德、义、信、礼、仁、智,但我们在追寻‘灵力’的时候,要坚固本心,是辅助而用的。”
“而如今道佛两教,也在‘泛灵论’的基础上发展”
“拜灵教之所以为国教,就是因为...越是崇拜,越是虔诚,就越是能借动物质中存在的灵力,即‘本源’,格物公会则称‘开源’”
说起这些,老师转过手,将课本对着所有人。
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笔记本,但当她虔诚地盯着空白封面时,那原本关于‘万物有灵’的字内容,逐渐发生了变化,变成了《礼》。
而原本有竫安双臂合拢那么宽的手臂,却陡然削瘦下来,如同被翻开的书。
这,便是灵力的“异化”。
“但不能超出自身认知”她悲哀地叹了口气,“越是虔诚,越是能够成功借到灵力完成最简单的‘异化’”
“而格物公会的改良也是基于‘异化’,在人们身上结合起了机械,帮助了大量做工和勘察人员,要记住这些!”
竫安坐在讲台边上,朝下一眼扫去。
绝大部分人为了方便,也相继有了些‘异化’的表现:要么是眼珠子同相机镜头一样伸缩,要么是身子和竹节虫似的在后排立起来....
唯独竫安,和这些人比起来就不像个正常人。
他摸了摸自己发白的手臂。
说来也是奇怪,竫安至此也找不到灵力,有时还需要担心自己思维内的恶意,是否会被觉察。
原本他以为这个世界只是分两个不同的生活区域,但后来渐渐发现并不止如此。
除了科技水平是和曾经世界相差无几,但因为一些神秘因素,导致在许多细节上不同:就像是两栋外表相同的高楼,但里面的装修材料和工作人员不同。
“即便无法调动灵力,也无需紧张,在冠礼开始前,你们还有一次祭拜圣人,寻求赐福的机会。”
彭老师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吴竫安说的。
为了不让他的精神受刺激,自从把他调到讲台边上后,学习倒也认真,可一到关于灵力的异化仪式,就总让她这个老师很头疼。
难道吴竫安从来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不不不...人也还乖巧,若是不异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眼睛的好天赋?’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继续说起成道成圣的好处。
再不济,也希望他能走到一条正确的道上。
不过,竫安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放空了,整个人的意识像是飘在空中。
异化?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梦中的画面...当然不是魔法学校之类的。
在那里,他看到许多人并不像动物一样,身上也没有装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所有人和书里描绘的上巢一样,生活在天空底下。
他真的要像狗一样去崇拜万物吗?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在异化仪式开始前没有找到出路,他只能像其他人一样,在精神世界中跪在地上,祈求讨要些恩赐。
四教合一的学府,也没法让竫安的思想转变过来。
就好像,一盘食物端上餐桌,他可以赞美厨师的手艺、工农的辛苦,但绝对无法不会去感恩食神。
竫安眨眨眼睛,挥去脑海中无限制的思考,他只有在上课投入知识中时,才不会对‘灵’起心思。
只有取得与灵力的联系,才算是踏上修道者路。
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方法...灵和精神世界的联系?
或许他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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