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是位穿着短衣的姑娘,一袭淡紫色的长达到腰下处,颈脖处有一朵别为显眼的紫罗兰。
许奕认的那种花,对那个人也是较为熟悉。
“花族紫罗兰,顾挽念拜访长老。”
“师姐,你看,真的是她。”
许奕笑着对阿倩说道,刚开始他还以为认错了人,直到他报上名字,许奕才敢确定。
“不知过了这么久,她是否将我忘了。”有些叹气,他在人群中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阿倩勾了勾嘴角,淡说道:“她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好啦,你自己慢慢看,我去忙祭祀了。”说罢,她理了理许奕的头发,便走了。
顾挽念似乎是一眼看到了他,朝他笑了笑,又吩咐人盛上礼来。
顾挽念道:“这是百香果所酿的酒,不知你们是否喝的习惯,这是蚕丝所织的绸缎,用的是我们琉璃镜最好且独有的草药,希望您别笑纳。”
与氏眠相比,她较为有礼一些。
长老说过后仍是道谢,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一人,询问道:“这位是?”
顾挽念:“他是我师弟,”顿了顿,随后才说道“虽与我不是同族。”
他将人带到前方,长老一见,他便有些惊慌失色,他的眼角下有一朵彼岸花印,不禁后退几步。
“这……这乃魔族。”
“啊,魔族?据说魔尊已经被封印上万年了,且不染尘中严禁有魔族人的存在,怎么会?”
“难道他是奸细?”
“奸细!长老还不快杀了他,以除后患。”
“是啊,长老,上代司命大人就是死于魔族之手,杀了他,为司命大人报仇。”
底下的群众议论纷纷,而顾挽念却赶忙将他护在身后“长老,他是我师弟,他虽是魔族之人,但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往您明鉴。”
气氛一下子涌了上来,氏眠随声说道:“虽是魔族人,但为做魔族事,这也未偿不是好事,况且这人是我允许的,各位,若有不服者,来战便可。”
说罢,她从衣袖中甩出一节雨鞭。
由节节藤蔓构成,上面缠绕了许多花瓣,散发出蓝紫色的淡光。
众人一见是银翎雨鞭,便再无人出声,那长老也只好就此作罢,点了点头准许他入坐。
“今日乃是祭祀,还望各位不要动粗,以免对上代领主的不尊,不敬。”特别发了一次话,直到氏眠点了点头才算过去了。
坐在一旁的肖赫,见那些人对自己的敌意如此之大,神色黯了下去,有些惭愧:“师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顾挽念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的说道:“赫儿你记住,你没做错任何事,而且没有人会对你不敬。”
肖赫点了点头,依偎在她怀里。
许奕趁无人注意到时,偷偷溜到了顾挽念身旁,眨了眨眼睛“顾姐姐,你还记得我吗?”顾挽念一见是熟人,笑了笑“当然你师姐呢,她没来吗?”
她抬眼望去,却不见阿倩的身影。
“师姐来了,只是去帮忙祭祀了。”许奕解释道。
顾挽念点了点头又给又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师弟,名为肖赫,与你应是同岁。”
许奕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名为肖赫的人,长得极为普通,唯一显眼的便是眼角下的彼岸花印记。
“他的这朵印记,好生漂亮,很衬他呢。”
许奕夸赞道,他虽知道这是魔族的印记,但仍觉得好看。
肖赫一听,顿时泛了些泪花——这是他来到不染尘后,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说。
顾挽念倒是沉默住了,赫儿最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这座印记,可惜我寻遍了琉璃镜,都未曾找到能够遮住这印记的仙药。
她压了压声音“阿奕,以后在赫儿面前,万不可再提及这朵印记。”
许奕不解,但还是答应了:“是阿奕多嘴。”闻言,朝四周望去,除了氏眠一脸冷淡,其他人都确保没有听见。
“无妨,以后注意便是。”顾挽念摇了摇头,不再说过多的话。
“九尾狐白狐,凌辰拜访长老。”
一个奶声中夹杂着冷色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闻声望去,银白色的长发上有一双白色的耳朵,淡蓝色的眼中夹杂着一丝不屑,衣服也是偏向灰白,唯一显眼的就是身后的九条尾巴,其中最大的一条尾尖处有几纹淡红色的痕迹较为显眼。
长老感为震撼,已有几百年未参加祭祀的九尾狐族,今日进来参加,不知是祸还是福。
凌晨只是抱了拳,并未行礼,一旁的氏眠有些看不惯他那般形势,便张了口:“若是来参加祭祀,便按祭祀的规矩来,你这般行事,是否有损两族之交。”
而凌辰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为理会,又吩咐到下人将礼品呈上。
未被理会的氏眠有些恼火了,直接闪到他身后挡住了下人:“慢着,若不行礼,这也就不必城盛礼了。”
下人不知该怎么做,虽有凌辰替他做主,但氏眠的修为也不浅,难免会被吓到。
“不必了,若非姐姐的意愿,这祭祀,不来也罢。”
凌晨让下人退下,转身便要走,奈何氏眠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挡着,诛。”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氏眠冷笑一声:“呵,口气不小。”
说罢伸手,甩出雨鞭朝他打去,凌辰只是侧身躲过,走了几步,尾巴便被缠住。
“无礼之人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氏眠将雨鞭向后一拉,层层灵力传到了凌辰体内,使他感到有些疼痛。
他闪身躲到鞭子后方,挣脱出来。“今日我有事,暂且不陪你打闹,如果再敢阻拦,,别怪我不念及旧情。”
“哎呀哎呀,今日老夫的大意,两位大可不必这般打起来,免得愧对了上代令主。”
长老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祭司啊,本就是为了纪念,行礼是不可免的,但就为胡九尾狐族已有几百年未参加过,不知情也自然。”
氏眠听后收起雨鞭,又嘲笑道:“哦?那长老的意思是,如果花族也几百年不来参加,那这礼是不是也不必行了?”
长老顿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奕跑到几人中间,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礼自己是要行,但九尾狐族曾与不染尘有过恩怨,虽已立过协同,可敌仍是敌。”
他顿了顿,随后说道:“但是姑娘刚才的那句,我便要反驳一下琉璃镜与不染尘,乃是一族大家,自己是得按家中规矩来,而九尾狐竹向来只拳不理,这可谓是他族之礼?来者便是客,客,自己然不必行礼。”
凌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上可以感觉到他的修为其深,可那股修为虽是来自于他,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丝灵力运作。
“天选之子吗?那便有意思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便消失了,只有一缕白烟若隐若现。
众人霎时开始对许奕评头论足。
“天选之子?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没准人家只是赏个面子罢了。”
“他看起来也没多少修为,天选之子?怕不是个空头衔?”
那些人先是一顿嘲讽后又是一阵猜疑,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氏眠摇了摇头。
她心想道:“这些人,修为极少,自己是看不出他的灵力。对下代令主如此无礼,呵,真是无知,但,他刚刚的那股灵力,竟能够将那白狐驱退,看来此人不可小瞧。”
压力压怒气,声道:“此事确为氏眠心急,愿少令主能够不记此事,也望给我花族一个面子。”她行了个礼,示意许奕。能够将此事就此作罢。
连氏眠都要行礼,想来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众人一齐下跪:“恭迎少令主。”
许奕转过身面对众人,拱手鞠了一躬:“阿奕并未继位,承不得‘少令主’二字,所以我与你们乃世同辈,不必行礼。”又示意他们起身氏眠才迎起身子,回了位上。
长老见事已至此,若是继续瞒着,恐怕也无济于事,他干脆直接公布了许奕的身份,众人一惊,但仍有几个不死心的非要闹上几句。
一位壮汉从人群中冲出吼道:“这人没多少修为,怎能担得起少令主之位,况且,此事令主还并未知晓,这般贸然行事,又将令主置于何地?”
氏眠刚压下的怒气很快被引了上来,直拍桌子:“放肆,怎能如此和少令主说话!”闻言她起身站起来,正要抽出雨鞭,便被顾挽念拦住。
“阿眠,不可心急。”又对着壮汉说道:“这位小哥,你若不服,战便可。”
壮汉也是自以为是,声道:“姑娘说的对,不知少令主可敢于我一战?”他将“少令主”三个字念得极重,于许奕来说这是挑衅。
许奕先是笑了笑,又将一只手背到身后:“不知这位小哥想比什么?”
“剑。”丝毫不畏惧。
“这位小哥,剑这项可否更换?”林青山霎时出现在许逸身旁,将他拦在身后对撞丁说道。
他知道,不染尘中 论剑,无人比许奕更为厉害,若执意要比,非死即伤。
壮丁却以为是许奕不敢,对林清桑吼道:“我与少令主的鄙视,你何来插嘴?你算得了什么?莫非是他不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于许奕来说,也算是惹到了他。
他将林清桑推开:“小桑,此事是我一人所定,”随后伸出手对壮汉说道“请吧。”
壮汉手握一把长剑向许奕刺去,而许奕只是运作灵力侧身便躲过,随即绕到他身后,双指在他经脉上一点,那柄剑便掉在了地上。
他将剑捡起来,抵在了壮汉脖子上,说道:“这位小哥你输了。”
一招取胜,随即阵阵掌声响起,可他刚才的那招令人不得其解,也分辨不出他那招究竟是什么。
“少令主好身手,我认输。”吃了亏还这般丢人,壮汉转身便走。
许奕握着剑走到林清桑身旁,问道:“我刚才帅不帅?”林清桑并未理会,惹得他不开心了:“若不是他刚才那边说你,我自不会与他计较。”
我?……
是为了我?……
他一震:“因为我?”许奕自知说漏了嘴,脸开始发红:“你……你听错了。”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也就证实了林清桑的那话,确实是因为他。
林清桑又问:“此话当真?”
许奕觉得丢人丢到家了便跑开了,而林清桑只是笑了笑,跟在他身后,两人便一前一后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台上的顾挽念倒看得一清二楚了:莫非他们……嘶,甚好。”
肖赫见师姐只笑并未说话,以为他是生病了。“师姐是否病了?赫儿见师姐笑得这般开心。”
顾挽念倒是笑得更为开心了,悄声在肖赫耳边说道:“赫儿啊,有些事情呢,并非也能说得清,唯有做,才能知晓这其中的缘由。”
肖赫:“那该如何做呢?”
顾挽念:“这你以后便知了。”
听顾挽念这样说,肖赫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九尾狐族竟这般放肆,实在有损不染尘的颜面啊。”
“他们虽身处不染尘,但从不参与尘中之事,每年祭祀也不曾来。”
“唉,自从十三年前狐族长老陨落之后,他们就未曾下过玄山,两族之交,也渐有些淡了。”
议论声不断,今日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在祭祀上发生。
“但他们未曾下过玄山,不是为了看玄天池吗?若封印破除,魔尊冲出,那不染尘岂不危险了。”
“贪婪之心仍有,他们不也曾试图一同不染尘吗?”
“咚—咚—咚!”三声鼓声从桃树下传来,“肃静—祭祀开始。”
两个负责呈上贡品的人跪在桃树前点香,之后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其余人便也开始照这般做。随后每人抽出自己修为的一小部分向桃树传去,在靠近时化成了一株仙药被树桩吸收进去。
“今日虽出了一些小戏剧,但在少令主的主导下方才平了这场闹剧,现在 恭迎少令主继位。”
话音刚落,又使其的鼓声。
在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许奕退却了昔日的稚气,一身白衣,衣袖和衣尾处带有几道金纹,往日的马尾也成了束发,多了几分沉稳。两缕鬓发搭在衣服前,束发的发带不再是黑色,而是换成了银白色,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和透澈。
“恭迎少令主。”
随着众人的一齐呼喊,许奕接过一旁所放的匕首,在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用灵力将那骨鲜血引在桃树的树桩上,即刻便形成了一朵桃花。
长老看着他说道:“待桃花凋零之日,便是你成为令主之时,此花即是命,命由天定,万物不可违背天,否则便是灾难之时。”
许奕行了礼,正当他准备历劫时,林清桑走了上来“清桑恳求长老让我与阿奕一同历史劫。”许奕是不情愿的。
若历劫失败,自己无碍,但林清桑会魂飞魄散,他不希望林清桑为了自己而死,他想要的是他活着,只是活着,仅此而已。
“小桑,你知道的,若历劫失败,你会……”
“我知道,所以我便要与你一同承担。”林青桑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也更加坚定了“我自愿与阿奕一同历劫。”
长老叹了声气:“命由天定,或许你们命中必会有这么一劫,你若执意与他一同去,那便去吧,了。”
话音刚落,长老从树上取下一根树枝,嘴里念叨着,那木枝便化为了一把钥匙,他将钥匙插入树中的一个小孔,一条小路便在众人面前显现出来,林清桑牵着许奕的手,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四周都是暗的,只有这条路的尽头,散发着耀眼的光。
两人朝那走去,是一个圆形的洞,旁边还有一块石头,上面刻了几个字——玄极虚。
“从这跳下,我们便将不认识彼此,只会是普通人,而非是我们了。”许奕眼中闪着泪花,有些不舍,泪水从眼角处流下,滴在肩膀上。
林清桑抹去了他的泪痕:“若非是我们,那我便来寻你,身边只因有你,也只会有你。”两人走到洞旁,手紧牵着对方,一齐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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