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闹铃声,陆逐君被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终于在对面书架上看见了一个一蹦一蹦的闹钟,此刻还在嚣张地大叫着。
陆逐君被吵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旁边的江冷睡得死去活来,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陆逐君盯着闹钟看了两秒,六点四十……
瞬间,陆逐君的脑袋清醒了,他“啪”的一巴掌甩在江冷的寸头上,江冷吓了一大跳,坐了起来。
“你干嘛啊?”江冷捂着脑袋,半死不活地瞪着陆逐君,陆逐君已经从床脚爬了下去,快步出了房间,没几秒拿着两套校服回来了。
“干嘛?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都这个时候了,估计得迟到。”陆逐君一边脱下睡衣一边又出去了,接着江冷就听见了陆逐君拍其他房间门的声音。
“孙子们快起床,妈的都快七点了,要迟到了!”陆逐君一边拍一边大声叫道。
江冷抓了抓脑袋,开始穿衣服,其他几人也被陆逐君给叫起来了,千催万催,六人出门的时候也有七点了,没时间去买早点,幸好昨天的零食没吃多少,张骏顺手全部提了出去。
为了不迟到,六人分开打了两辆出租车,又分了零食,在车上风卷残云地吃。
三中其他都还好,就是学生会不好惹,学校早自习时间七点二十,学生会七点就会到位,一旦过了七点二十,没进教室门的学生就会被拦下,扣除班级文明分。
陆逐君没吃多少东西,江冷也只吃了一个面包,其他东西都是张骏解决的。出租车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七点过十五,平时他们大可以用跑的,但昨天打架导致今天浑身都酸疼得很,所以跑起来也不见得有多快。
于是,他们六个都被学生会给拦在了教室门口,偏生今天早自习是英语,英语老师鲁明慧还是个火爆脾气,并且同时兼备了老妈子的唠叨技能,因此他们六个以及另外两个也迟到的同班兄弟在教室外面站了一排,低着头听鲁明慧训,背景音是各个班穿出来的读书声。
江冷小声说:“这也太能说了。”
陆逐君没什么动作,嘴上很轻地应声:“嗯,你没见识过校长唠叨的功力,比鲁明慧还要高强。”
江冷说:“太恐怖了我操,我决定以后逃校会。”
陆逐君:“我经常逃。”
江冷:“下次一起。”
“我说你们几个,平时不努力就算了,好歹也端正态度,上课不迟到不开小差,这才开学第三天啊就迟到,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们都怎么跟你们父母交代的啊?你们的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就是为了让你们将来有出息,可是你们呢……张骏你是不是打架了?”
张骏回答说:“我没有,我只是撞到脑袋了。”
这边的江冷默默翻了个白眼,倾身靠在了陆逐君手臂上,陆逐君一个不备,差点就栽了下去。
陆逐君小声问:“干嘛?”
江冷说:“无聊,站不住,靠一下。”
陆逐君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怎么不靠墙,靠墙不舒服吗?偏要靠我。
早自习之后,迟到的几人都被老胡叫去了办公室,八个男生往里面一戳,整个办公室都显得拥挤起来,本来会聊天的老师们各自闭了嘴,竖起耳朵仔细听八卦。
老胡看了看几个牛高马大的男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声说:“为什么迟到?有理由吗?还有你们脸上的伤,我想要一个交代。”
没人说话,陆逐君看了看两边低着头的同学和兄弟,身边的江冷倒是没低头,但也不说话。
陆逐君暗暗叹了口气,说:“我们六个昨天路见不平打了一架,太累,没睡醒。”
另外两个见自己跟他们六个不是一伙的,连忙各自解释。
“昨晚我弟一直在哭,我睡不着,起晚了。”一个男生说。
“路上一个老婆婆跌倒了,我把她扶起来跟她坐了一会儿,就迟到了。”
老胡看了看张骏包着纱布的脑袋,说:“你这脑袋有大问题吗?”
张骏连忙说:“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碰到水不出汗保证不发炎就行。”
其他人连忙说:“老师我们错了。”除了陆逐君和江冷。
老胡揉了揉额头,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张骏放学记得去校医室换药。”
几人应下,转身磨蹭蹭的出了办公室。
江冷一边走一边说:“老胡平时都这样?都不怎么说学生?”
陆逐君说:“你不犯大错,而且有原因,她就不会骂你,她是整个年级里最通情达理的老师,所以她才管得下我们班。”
张骏小声说:“就刚刚迟到的另外两个,上学期的时候多次聚众斗殴,校长到跟前都不老实,老胡来了他们能老实成乖宝宝。”
康哲也说:“我们班是整个年级最不服管教的班,男生女生多多少少都有点前科,你肯定没看出来吧?”
江冷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意外,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陆逐君看得愣了一下,又扭过头当没看见。
老胡没留他们太久,因此第一节英语课没迟到,鲁明慧对此非常满意,她心情一好,上课也不讲着讲着就岔道去唠叨了。
放学后六人一起去了食堂,吃完了之后又一起去校医室,今天值日的不是大叔了,而是另一个校医,姓张,学生老师都叫她张医生。
张医生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非常温和,也不会多嘴问去哪儿来的伤,只是专心地给张骏换了药,又给了他们药酒,让他们自己去帘子后面搓热了揉淤青。
陆逐君在后头进去,江冷已经脱了校服外套还有里面的短袖,其他四人都已经组队了,陆逐君只好过去给江冷揉。
“疼就叫一声。”陆逐君说着,把搓得烫乎乎的手按了下去,江冷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放松下来。这一瞬间的变化没逃过陆逐君的眼睛,但他也不怎么在意,如果是他,他也会有这种反应。
接下来他们每天都会去校医室揉淤青,好得挺快,周五下午的体育课也不用束手束脚的,几人正商量着打一场半场。
“唉,可惜了,我没法打。”张骏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委委屈屈地蹲在篮球架下面,几个人开始乐。他脑袋上的纱布已经拿掉了,但不能剧烈运动。
“张骏那委屈的表情,笑死我了哈哈哈。”康哲直接开启讽刺技能,张骏捞了旁边的篮球砸向康哲,被康哲稳稳接住。
“嘿!君儿!”有人叫了一声,几人一愣,纷纷张望起来,最后在操场边的公厕旁边的围墙上看见了一个脑袋,正伸着一只手挥舞。
张骏“刷”地一下站了起来,陆逐君也非常意外,那颗脑袋的主人,是顾会。
“卧槽,会儿真是勇敢,居然敢从那儿爬。”张骏压着声音说。
江冷挑眉:“谁啊?为什么不敢从哪儿爬?”
陆逐君已经往那边去了,张骏一边回答一边也跟了上去:“顾会,跟我和君儿是发小,对面二中上学。那墙从里面看不高,但你翻墙头上往外看就知道了,有三米多高。”
几人走到那边时顾会一条腿的小腿已经进来了,整个人像只蛤蟆一样扒在墙头上,姿势跟他那帅气逼人的脸委实不怎么相配。
“你这姿势还能再帅点吗?”陆逐君抬手抓住顾会已经快撑不住滑出去的脚踝,让顾会坐在了墙头。
“帅不了,我操三中的围墙他妈的太高了,”说着,顾会从墙头跳下来,他身上还穿着二中校服,“四面八方的就这不容易被老师抓到。”
顾会一边脱校服外套,一边瞅了陆逐君一眼:“今天下午政治课跟班会课,我不也没什么关系,君儿你别念叨我啊。”
陆逐君点了点头,把校服外套脱给了顾会。二中三中校服颜色样式都一样,就是外套和短袖衬衣后面印着校名。
“会儿,你怎么从这翻进来?原来那不能翻了?”张骏说。
顾会拉好外套拉链,叹了口气:“我刚就是打算从那儿翻的,结果探头看的时候看见学生会的在那晃,当时正好背对我,不然我就惨了。”
他扭过头,正好看见江冷,愣了一下:“这是……”
陆逐君介绍说:“他我新同桌,江冷,一起打架的交情。他我发小,顾会。”
顾会对江冷伸出手:“你好,我顾会,君儿发小。”
“江冷。”江冷伸手跟他握了一下就放开了,七人顿时都沉默下来,最后还是许飞绷不住笑出声,其他人才被带着节奏大笑起来。
顾会一只手搭在陆逐君肩上,边笑边说:“操,我可能是傻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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