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冷的房间不是很大,但还是比陆逐君的大了两倍,床倒是一样大的,但是上面扔了几十本书,粗略一看,部分是名著,部分是畅销小说。
“你是跟书一起睡的吗?晚上翻身不硌你肉?”陆逐君一边收拾一边问。江冷房间还有个书架来着,就零散地放了一本书,看着怪可怜的。
江冷正在胡乱地擦脑袋,没太听清陆逐君在说什么,但是看陆逐君正在整理床上的书,就回答:“啊,晚上看的时候经常睡着,后来有了把书一甩就睡觉的习惯,平时除了睡觉不怎么回来,就没有收拾。”
陆逐君应了一声,把所有书全放到了书架上,这书架一米六,空间也不是特别小,就是书少了点。
江冷吹干头发,陆逐君已经把江冷乱糟糟的被窝整理好了,看起来非常舒服,江冷更是直接扑了上去,呈大字型,甚至还滚了一圈。
陆逐君拿了江提前给他准备的新睡衣,进浴室前把校服塞进了洗衣机里,洗漱完出来拿的时候却多了一套,明显是江冷的。
晾好了回房间,江冷果然又捧着一本书在看,是陆逐君借给他那本,看了挺多,估计看了四分之三了。
“我关灯了啊。”房间大灯在门口,待会儿还得来关,陆逐君懒得动,估计江冷也不想动。
江冷打开床头灯,陆逐君便把灯关了过去,江冷人躺在外面,陆逐君只好爬到里面,躺下的时候都是屏着呼吸的,好容易躺下去,江冷就开口说:“挺疼吧?”
陆逐君扯好被子,回了一句:“你自己身上也有,疼不疼你不知道?”
江冷把书放到床头柜上,也躺了下来,说:“嗯,挺疼的,特别是护士处理的时候,你们这处理於伤跟我原来那不一样,疼死了。”
陆逐君笑了一下:“确实,得亏你没喊出来,不然铁定被我笑。”
江冷脑袋动了动,说:“你那会儿不也差点叫了吗?还说我呢。”
“那不一样,你不知道,那个护士姐姐的手劲儿是真的恐怖,我忍了半天,结果她一个失误,力道更大了,我差点没让她给按得背过气去。”陆逐君控诉道。
江冷笑了一下,沉默了两秒,说:“同桌,你为什么要帮我扛?我跟你也不是特别熟啊,你怎么就这么帮我?”
陆逐君瞪着天花板,想了想说:“当时也没想帮你,毕竟我对你第一印象不太好,只是当时王青掏了把刀出来,新的,要真捅你身上了,也不知道活不活得了,你这是个人,又不是猪,死了就死了,对吧?”
江冷“啧”了一声,手肘拐了陆逐君一下,陆逐君登时倒抽一口冷气,憋着气骂道:“你这是要杀了我啊?我操……”
江冷笑了半天,问道:“你说对我第一印象不太好,为什么啊?我那么帅,还那么厉害,能跟你做同桌是你踩了狗屎运,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啊?”
陆逐君缓过来,幽幽道:“就当时你绷着一张别人欠你一百万的脸,还把书包往桌洞里一甩,那咚的一声,我能对你印象好吗?”
江冷又开始笑,收不住声,肚子也跟着疼,陆逐君就听着他笑,无语得很。
“啊,”江冷咳嗽了一声,说:“那天我心情不好,其实到校门口之前还是很好的,但是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心情就不好了。”
陆逐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怎么说?”
江冷正要说,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表情冷了下来,起身时说:“我去接电话,你等会儿。”
说着,转身去了他房间连通的阳台,正好陆逐君放在书架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起身去拿过来,是老妈发来的微信。
—你外婆说你不在家里?
陆逐君:嗯,在同学家。
—好好上学,乖一点。
陆逐君:知道了。
江冷接通了徐晴的电话,什么话也没说,等着对面开口。
“江冷,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你到底听没听进去?要我跟你爸一起过去吗?”对面的徐晴非常不耐烦,语言里满是威胁和怒火。
徐晴就是江冷的母亲,亲的。
江冷冷笑一声,说:“你要真能让江子成过来,我就跟你俩回去,记住前提是他能过来,否则你想也别想,就你一个人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徐晴气急:“你敢!我是你妈!”
江冷压着声音说:“你是就是,关我屁事。”
从来没人敢这么跟徐晴说话,包括江冷的爸江子成,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尖声对着江冷吼道:“江冷你个小畜生!我十月怀胎就生出你这么个狗东西!你要不是我生的,你看我管不管你,你最好死在外面!”
江冷眼底寒芒凛冽,忘了压住声音:“是,我是小畜生,你就是个老畜生,黑心烂肺不知廉耻放荡下贱,我他妈就没求你生下我,你他妈有本事过来掐死我。”
说罢,挂了电话,抬手就把手里的手机给摔到了地上,机身撞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屏幕瞬间就黑了,在月光的照射下还能看见碎成网状的屏幕。
江冷狠狠地吸了一口三月里并不冷的空气,弯腰捡起摔烂的手机回了房间,陆逐君坐在床上,他走到门口把烂手机扔进垃圾桶,回身就跟陆逐君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陆逐君看着江冷没说话,江冷也看着陆逐君,眼皮下垂,让陆逐君没法看谁他眼里的情绪。
“过来睡觉。”陆逐君看着江冷,还抬手在被子上拍了两下,江冷瞬间忍不住笑了一下。
爬上床时江冷还忍不住在笑,一边说:“你他妈招小孩子呢?”
陆逐君躺了下来,回答:“你成年了吗就不是小孩了?还是说你不是处男了?”
“操,”江冷忍不住骂了一声,继而说:“还没成年,也还是处男。”
陆逐君没说话,江冷又说:“蛋疼,这话题怎么这么操蛋。”
“这世上令人蛋疼的事儿多了去了,你还想一个一个操呢?操得完吗?”陆逐君笑了,江冷怕是气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江冷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陆逐君也跟着笑,就是声音不大。
隔壁房间就是张骏和许飞,此时张骏的声音弱弱地传过来:“你俩大半夜犯羊癫疯呢!刚有点睡意都被你们下走了!”
江冷和陆逐君停了一秒,笑得更大声了。
笑了半天,江冷终于停了,陆逐君也收了笑容易房间里瞬间静了下来,陆逐君瞪着天花板,等着江冷跟他吐露心声。
“刚是我妈,让我回去,我呛她,她就骂我小畜生,”江冷说着,抬手关了房间唯一的亮源,“说我最好死在外面。”
陆逐君愣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去看江冷。通阳台的玻璃门的门帘没完全拉好,有一道月光正好落在了江冷脸上,陆逐君看清了江冷此时的表情。
很平静,只是眼中满是冷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我妈生我就是为了救公司一把,我不算她儿子,徐深才是。”江冷说。
“哦,徐深是她出轨来的,她跟我爸离婚跟那谁结婚没几个月就生了,今年好像十二还是十三了。”说着,江冷笑了一声。
“我爸重新娶了一个,那女人看我不顺眼,我就一直跟我奶奶住一起,我奶奶……去年走了。”
这句之后,江冷没再说话,陆逐君不知道说什么,房间里突然就静了下来。
江冷的身世很让人心疼,即便是陆逐君也不例外。陆逐君经历过的也不少,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江冷。
想了想,陆逐君翻了个身,面朝江冷,江冷开口问:“你做什——”
他这话没能说完,最后一个字被陆逐君伸过来搂住他的手给打断了,卡在了江冷嗓子眼里,他一时间都忘了呼吸。
陆逐君低声说:“有些东西命中注定留不住,那就把握其他东西。”
江冷猛地泄了一口气,把那个“么”给一并泄了出去,他偏了偏头,左腮正好贴在了陆逐君额头上。
“谢谢。”
半天,江冷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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