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炉炽热染着殷红的火光,微芒却不可点亮他周遭一瞬,披一件深灰的龙袍,窗半开,从屋檐坠下的雨滴滴答答。
衬他剔透的鸢眸似琉璃。
一双略冰的手带着一盏热茶至近处,怏怏扒在椅背,喉咙“呼噜呼噜”的警惕在被他环住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像是猫儿般。
数不清是多久没见了,很自然占据那孩子原来的位置,又将蹭来蹭去找支撑点的人圈在怀中。
织田作顿觉有些难以启齿。
事先拟订的台词尽数卡壳。
但太宰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用行动彰显着对他当初那番鲁莽的怒意还在。
看来武侦那边并没有亏待他。
松口气,拍拍固执和他闹别扭的太宰的脑袋,太宰治抖了抖,慢慢抬起头。
瞳孔比起从前更添不少清澈,忍住想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的冲动,织田作将目光挪出那扇窗外。
裹清凉的雨帘为人间敛上一层薄纱。
“……安吾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了,不过,他现在被正忙着应付麻烦的陛下晾在了门外。”
“如果你想见他——”
“织田作。”
气氛归于沉默。
再一次垂下眸望着他,恍惚竟和他未曾离去之时的模样有那么三两分的重叠。
自屋外涌入的风声大了,它掀过屋内旺盛的炉火,带起桌上的文简与笔,从四面八方轮转过一圈后离去。
“织田作。”
直到他的第二声呼唤悄而躲藏在乌云层后煞白的雷光,织田作方才如梦初醒。
他低声道。
“我在,太宰,我在。”
太宰治好像要哭了,眼角泛起淡红的涟漪,但那无杂质的鸢色中望不到一滴泪珠。
他撑起了身,倚着扶手,绷紧的足尖点地,木板很凉,他眉上不见褶皱。
不知是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爱丽丝探出脑袋,她还没有没眼力到破坏两人的相处,虽然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
织田作是不一样的。
于太宰,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推开门,织田作才发现少女单手提着一面铜镜,镜上镶有绣花,左右各一兽样,满是灰尘的镜面模糊不清。
他看向笑着迎上去哄人的太宰,他总是觉得他有着和他那般关于预言的能力。
并非神魔,却能以凡躯窥探未来。
可是毋庸置疑,太宰的能力……至少到目前为止能确定只有人间失格。
且据表现来看它是主动能力,但太宰本人一直坚持其是被动能力。
可人间失格代表着什么呢。
——它代表着太宰治本身。
不论褒义贬义。
“森皇呢,还有讨厌的小蛞蝓,千里迢迢把本宫找来,现在又把我晾在这。”
“林太郎正在躲中也君和尾崎阿姨,所以就派爱丽丝来给太宰说明情况了。”
举起手中的镜子,爱丽丝一副求夸奖的期待表情。
扬唇一声轻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太宰接过她递来的铜镜。
许是错觉,那镜面落入他手中之时似乎变清晰了一瞬,但镜中什么都映不出来,除了他。
直起身,翻来覆去一番打量,“太宰治”三个字小小的,被刻在铜背的中央。
笔划很乱,不熟悉的笔迹的或许会将之误认成另类的鬼画符。
但他……
好吧,并非完全对这种东西没印象。
铜镜侧面稍有些闭合的花开了,貔貅的眼珠子转了转,一缕金光自太宰食指的指节滑过。
屋外的雨声击落枝头颤巍巍的浅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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