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共三部六曲〕〈1.1.28枪语咄人怕〉
*战*争*下*的*和*平*
鲁岱著
〔1.1.28枪语咄人怕〕
人们都说路人县长怪乎乎的,这只是其中的一个侧面。因为,他毕竟是在理性中工作。就说这次他突然停止讲话吧,讲着讲着,他的头脑中忽然闪电:“我这一生最痛恶的事,就是某些当官的、富裕的,这少数所谓大贵大富的人瞧不起老百姓,今儿的讲话就是要让人们去记忆:官宦富人应该为老百姓着想,甚至同老百姓打成一片!”所以,当他讲到这个恰份儿上就戛然而止了。这样,就能够产生一种“响尾”效应。真的,当台下的人掀起一阵骚乱时,东门下娃从台上坐位站起来振臂一喊:“乡亲们,朋友们。这就叫做官与民共始终,一路行,一路赢。路县长与我们老百姓共从头,同响尾,官民一路赢。这样的县长在这天底下能够找得出几个?他今天……”东门下娃还没有讲完,台下由乱到静,又由静转为动态了。不过,这次的动态只是言语的激动——共从头,同响尾,官民一路赢!这三句话十一个字,从整个台下像火山喷发一样,突然地掀起,形成一种特别的热气旋,打断了东门下娃的讲话而盘旋在整个小山丘的上空,久久不能淡去。
正当台下的这11字“民天雷”响彻云霄的非常时刻,原本是多云天气的顶空,突然地亮出了一道灿炜的光线,明朗朗地照耀在这小山丘上,让每一个人的头上、脸上、身上,都感觉到接触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力量。恰在这一美妙时间,东门下娃又接着大声讲话了:“乡亲们,朋友们,同志们。路人县长他今天凭着对人民群众的一片钟爱之心,凭着对人命美国际的真诚信仰,他奇异地主动地加入了我们这种没有皇家玉玺的,也没有官府印章的广爱组织——人命美国际。这是对人命美国际的一种肯定。我们的这个组织,不像政府,没有权力的威约;也不像部门、机关或团体,没有机构枢纽之行权。我们7个发起人,只是一种象征性的盟影!因此,人命美国际,完全是一种自由的、自发的、天然的以致散见或群见于人与人之间的国际仁爱性、国际象征的‘人类主义体’或者‘人性准则体’。这种看似虚、实则实的‘人性体’,说她低,可以作为人类社会的基脚;言其高,则是人类社会的思想顶冠!不过,为了颂传和记忆,我们完全有理由给她冠以‘三美主义’的雅名。因此才有了这‘人命美国际’的有形外貌。总而言之,关于人命美国际,我们今天还不能详尽其所有内涵,更不能锁终其含金性发展。因此,凡是入美者,将来一定会慢慢地体验出其含金量的。”
东门下娃讲到这里,正在旁边的路茜一下子接去了说话的柄。她用清脆的声音,对着台下的人问话:“乡亲们,朋友们,同志们。你们愿意加入这种人命美国际吗?”真没有想到,经过路茜这么一问,台下立即轰动了一个相同的声音:“我愿意加入人命美国际!我愿意享受人命的美丽……”在这一片热烈的声浪之中,荡漾着一股无限美好的激情。许久,这种激情又徐徐地演化成一首词《沁园春•民浪》:
人命如天,人类传长,万物之灵。看万年人历,森猿入陆,智人用火,制造衣庭。迎战自然,发明工具,一举成王宇宙惊。惜今日,捏人灵舞乱,佻折纷兵。
连营战火无宁,致民众生存活若刑。盼平安世界,兴家乐业,人和国稳,生命长青。息霸休争,同途共道,百国联亲创大兴。是众望,已初成涌势,必湃飞行。
人命美国际,已由初始的七个人,即东门下娃,吕丹青,柯林多菲,赛大姐,路茜,小牛,谭茹茹,经过路人县长及其三个衙役的官方介入,一下子扩展到了接近两千人。这是一个飞速的壮大。
在铜都县,关于人命美之说,很快就成为了一件新鲜事儿,而且街谈巷议,村赞寨扬。就说这东门隆湾子吧,除了人们感到荣幸的出了一个人命美国际秘书长东门下娃之外,几乎全村的人都有意无意、似懂非懂地在闲聊人命美的红黑黄蓝。特别地有这么一天,在东门和的家门口,坐着十多个闲杂没事的人,笑谈了好一阵子人命美之后,无意之中,不知是谁挑起了另一个话题:“这菊花和松子已经四岁多了,怎么还不见他俩说一句话哦。”谁知,此言一出,这坐在门口的人群一下子像热锅炒豆子,全都炸开了。“嗨!也怪的真,别的细伢说话的迟,但无论如何总得要吐个把字,这两个孩子呀,一字不语!”“不说一句完整的话,我不怪他们,可就连半个字,半半个字也没有。”“我见到的哑巴可多着呢,可像这样全哑的哑巴却不曾见着。”“还有怪的。这对伢儿的耳朵挺精灵,别人说什么话,他们都听得懂,只是自己不能说话。”“我不蛮同意你们的说法,毕竟孩子还小……”“还小?”一个年轻妇女抢去了说话的权利:“已经快四岁半了!你看看他们,会走,会跑,还能跳能舞呢。你哪曾见到这么大的孩子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能说的情况?哑子,哑子,哑巴定了!不信的话,我可以跟你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不远处见一个人向这门口禾场一边走过来,迷茫的问了一句,接着又问:“是不是前日里,本银叔与高坎打赌?那场赌高坎输定了,说什么下娃的人命美国际再也没有人相信了。还说那次一千多人入美都是因为县长大人的加入。嘿!我就是信她的人命美国际组织有人性的价值……”来人朝门口望了望,觉得不太对劲,就又换了语气自个儿说话:“嗨!可能是我猜的不准。你看看,那么多的人怎么都低着头藏着脸,没一个再说话的,也没有一个是笑着的。”来人已靠近人群,相互之间已能看清楚面目了。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和哥,西门嫂子回来吗?”来人这才听清楚了这是高盘在问话。“呵,回了,孩子也回来了。都在后头哩。”“为什么不一起走呀?”“嗨!别提了。两个孩子坏的,抱着他们走就是不行,他俩都偏要自己走路,但又走的慢,所以我才先到家。”来人是东门和,他的妻子西门平与两个孩子菊花及松子也都已过来了。
“哟!你们都在这里。”西门平走进自己的禾场就跟大伙说话:“刚才外出了一阵子,没有陪你们坐坐,大家莫要见怪。”听西门平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更觉得尴尬了。是呀,刚才还在议论两个孩子的哑巴坏事,转眼主人就回来了。这个人情弯子如何一下子转得过来呢?西门平见没有人接话,也觉得不太正常。正值言语处于僵局之际,一个十余岁的女孩忽然说话:“刚才。刚才大家都在说菊花松子……”此话一出口,这孩子就被她的爸爸捂住了嘴并顺手搂到了怀里。“呵。”西门平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便笑的说:“你们是说菊花和松子呀。是啊,都四岁多了,还不能说话。不过,这个没关系的,孩子本来就是哑巴嘛!”“谁个说的?”站在旁边的东门和一呼啦的将话语扯了过去,沉着一双冷乎乎的脸而不高兴地说:“我看菊花和松子都不是哑巴,只不过说话迟一点。迟一点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经过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更加不自在了。有孩子在身边的人,找着岔子去哄孩子,没有孩子的人也没有闲着。你看,有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些什么,放在手里摆弄;有的人转过颈项朝向外头去找一些景色什么的观看,以便分散眼神;还有的人低着头从地下拾起来一些草呀棍儿什么的,装模装样的玩。反正,一统儿的都不自在。
“哟!门口坐了这么多的人,好热闹啊!”东门下娃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说完一句入场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过去抱孩子菊花。
这菊花今天也怪,以往的时候,每当东门下娃伸手去抱起她时,她都是满脸笑容,一身惬意,今日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大哭了起来。而且,当东门下娃将菊花抱在了怀里,西门平还挨过来哄暖她时,小菊花依然哭过不停。西门平就心想:“这菊花虽然有个好哭的习性,但不致于这般的狂试哭法!”于是,她索性将菊花从东门下娃的手里接抱了过来。谁知,改变怀抱之后,菊花越发哭的利害了,伤心了。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更有不少人无所适从,还有人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帮着哄孩子。不料,孩子这下子被弄得哭的发狂了,其声音如雷霆般炸响,简直要震天动地了。此时,东门和也跟着细声抽泣了起来,众人也有不少流泪的。哭着哭着,这态势已经无法控制了,东门下娃的心也被哭烦了。于是,她实在是忍不住脾气了,不禁怒吼一声:“哭什么呀哭?再哭要被你哭死人了!”
“枪口对着你!”小菊花突然停止了哭声而冒出一句话,将所有的人,都惊诧得目瞪口呆,不敢放语。然而,令人猝不及防的是,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包括东门下娃依然还在惊喜之中,坐在旁边小凳子上的松子突然地站了起来,还小脚儿的一蹬,站到了凳面上,双手一伸展,嘴巴子一张开,接过他姐姐菊花的话,对着天嘶喊:“子弹打不死!”经松子这么一句,菊花又讲第二句了。不过,这话的文字没有变,还是那句话:“枪口对着你。”这时,松子也来了第二句话。虽然,人已从凳子上下来了,可惜,字语吐出亦无易改。随后,他俩轮番的一人一句。字文丝毫不异。有人将这两个孩子的语言连在一起,往心头上一默念,竟然是一句合吻的天地辞章:“枪口对着你,子弹打不死。”因而,这人的心里头立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然而,更多的人是感到不解其因、不解其意而茫然发愣。东门下娃也在揣摩这两句话:“看似在述及战争,实则是在谩骂人性。是的,人与人之间常常不是和谐相处,而是相互猜疑,相互嫉妒,相互排挤,甚至相互杀戮!好在人自身,还有保护自己的超自然或高本能的能力,否则,人类就时刻面临着灾难、死亡甚灭绝的巨大威胁。嗨!也许是我胡思乱想或者是多余的思维。因为,两个孩子家的怎么可能涉及战争与和平之类?怎么可能涉及社会运行或人类生存之类呢?但愿多此一举!”正当东门下娃的思想激烈地动荡起伏时,又忽然听到了一种笑声。同时,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松子的身上。东门下娃也朝向松子一望,见了他正在对着自己发笑,而且,越笑越狂,笑的声音也在改变。一时间“哈哈哈。”一时间“嘿嘿嘿。”又一时间“呵呵呵。”笑的姿势也跟着声音变化,低低头,转转颈,还有一次居然在地上跳跃了起来,还拍几个小巴掌儿喽!这次,围观的人不但不惊疑,反而还集中精神而睁大眼睛欣赏小松子的言行举动。可是,这种好景不长。转眼间,菊花望着东门和而又哭的十分异常。于是,在场的人,尤其是东门和与西门平以及东门下娃等人,都感觉一阵子心酸,一阵子胆寒,一阵子恍惚,真真儿的使他们哭笑不得!然而,事情也并非全都如此。你看:
四年无语口开难,不料言词一句禅。
枪口对人谁不怕,穿心子弹岂空谈。
战争威迫人失美,枪弹胁逼国缺安。
非是小儿空走嘴,炸歪人性挫人寰。
菊花和松子,自从有了这怪诞的开头,后面的时间,只要有机会,只要有精神,只要开口讲话,每人都是这固定的诡异句辞。还见巧的是,总是姐姐菊花先开头讲“枪口对着你。”弟弟松子跟接着说“子弹打不死。”两个人从来不颠倒顺序,好像先有枪后有子弹或者子弹总是装在枪里面似的,不乱套乎!就这样,一连好几天过去,他俩都是这个派头,丝毫无有变更。
再说村里人,初始时大家还有些高兴的,觉得无论如何,两个孩子总算讲话了,不论讲什么,反正不是哑巴!后来,许多人感觉事情不太对路子:“这句话怎么就成了他俩的口头禅?不!这比口头禅还口头禅。”还有一日,两个孩子在村头玩耍,那里有几条小狗在打架或者是闹着玩吧。松子看得稀奇,大概心里在迷团的想:“狗是可以咬人的,怎么它们自己打起了架来?这狗国的事如何就这么恶劣呢?都是狗伙伴,自己咬起了自己狗来,你们又咋能让人家看得起你呢?瞧不起你这狗恶的,瞧不起你这狗群打架的!你们不去好好地看护自己的家门,却跑到别人家的地方去舞头乱脚!嗨,该死的狗,该死的狗!”松子正想开口讲那句熟悉的话,没想到,菊花已经开口了“枪口对着你。枪口对着你。”她不仅连续出口,还用小手指着小狗群。听得菊花说话,松子也来劲了。他大声嚷着:“子弹打不死。子弹打不死。”说着说着,松子弯下腰去地面上捡起了一个尖乎乎的小石头,信手朝狗群中扔过去。“喂,那伢儿,不要打狗。”一个人在不远处向这边走过来。他见松子在扔石头打击狗群,就急着喊话:“那狗是我家宝宝,别伤了它!”可是,这人的喊话已经迟了一瞬间,因为松子手上的小石头已经抛出去了。那人看得清清楚楚,松子扔去的石头正正儿的落在了一只小白花狗的头前侧,也就是相当于人头部的太阳穴位置。立即,那条小白花狗就在地上打滚、乱蹿。这个时候,菊花见狗崽子出现了这个样子,便觉得好玩,于是,她鼓足力气,大声叫喊:“枪口对着你。”同时,松子也越发高兴了,他也放开喉咙送词:“子弹打不死。”两个孩子轮番说话,还边说边用手指着地上那条奄奄一息的小白花狗。如果让人听上去,还感觉极具有节奏感:“枪口对着你,子弹打不死。枪口对着你,子弹打不死。”然而,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待那个人快步走过来时,小白花狗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了。完全地死了!
奇闻一下子轰动了整个东门隆。不过,这轰动不仅仅是具有新闻性,更为显著的特点是在村里产生了一种“枪弹恐惧症”!特别地,村中有少数人就用语言直指两个孩子是:“灾星。”“扫帚星。”“凶煞星。”“现在能说死狗,将来一定要说死人的。”“快把他们赶出去!”村里有一个妇女,她的儿子病了,发高烧。这天早晨,她请来了郎中,给孩子看了病,抓了药,照理儿孩子的病是无大碍的。可是,这日下午,菊花和松子路过他的家门口,使劲的喊那两句话。屋内主人听到了,顿时被吓得直打哆嗦。她迅速的关闭了大门,闩紧了门闩,又将孩子抱到了最里间房子藏起来,深怕再听到了那种声音。说起来也怪,避开菊花和松子的喊声,孩子的病就慢慢地好了。其实这病,本不关两个可怜的孩子的事,可村里人一味的将一些碰巧或倒霉的事情,都硬硬儿的绑定在了菊花和松子身上。而且,这事一传诈传,一惊诈惊,都认为这两个孩子可嫌,可怕,可恨!一连十多天过去,这种无形的恐惧情绪又经过发酵、扩大,以致形成了一股扫势浪潮,让整个东门隆甚至整个仁仁堡的横竖几十千米的居住人群,失去了一种光明的安全感。
枪语咄人怕,何故弄枪弹?
神灵降世人,哪个知其患!
就有这么一日,一件有关松子和菊花的极端事情,在东门隆村惨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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