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难河畔的母与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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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逃走的好机会……

但仍然要等,等更多的人喝醉,并且忘记了自己,黄昏,疯狂的高潮逐渐低落,儿乎到了静止状态,风吹过,只听见偶然一声两声喊叫,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简直不象是人类的声音。此外,便只有幹难河的泪汩流水和帐里两个看守者的鼾声了。

铁木真缓缓站起来,试着来回行走,故意把脚步踏得很重。那两人一横一直的瘫在地上,鼾声停了一下,忽又如雷响起。于是铁木真绕过他们,慢慢的走出去,向帐外探头。

帐外的空地上不见一人,各帐看上去静悄悄地都是空的,大约所有的人都拥挤在河滨了。如果朝相反的方位奔逃:河滨那些人即使醒着,也被篷帐阻隔了视线,暂时不会发觉,这真是一个好机会。

问题是:他弄不掉颈上这一面硬木枷。戴枷的人不但跑不快跑不远,而且被人见到就有危险。但现在没有犹像的时间了。

他横着心钻出帐门,略看一眼,便背着斡难河飞跑。不想刚绕过两座篷帐,迎面一个孩子跑来,险些撞在一堆。

那孩子张口大叫,还只叫出半声。铁木真已把枷头敲在他的前额上,眼看他倒下去血流如注,不禁一阵难过。

“我这是不得已,”他说,“我是不想伤害你的但愿你的伤快快好起来!”

丢下受伤的孩子,铁木真慌慌张张的离开营地,因为饥疲衰弱,路上倾跌了好几次。

天在黑下来,但愿不被泰亦赤兀人立刻发现,如能延迟到半夜,便可能避开他们的追踪。草原广大,哪里不可以存身呢?但是身后一阵阵喧哗,泰亦赤兀人显然已经发现了。

追兵马上会向四面八方出发搜捕,铁木真的危险迫在眉睫。他有异常的镇静,略想便决定停止奔选。

追兵的眼光总是看得很远,如果他梁在近处,倒有更多漏网的机会。他想定就做,四顾附近有一道水沟,便横着倒下,全身浸在水中,只露口鼻在外透气。

几乎就在此刻,整个营地骚动起来,脚步声,马路声片杂沓,追兵出发了。不久就有人从水沟边经过,一面走一面咒骂:“藏枷的人还能跑多远?这小子死定了!”

铁木直就象死人那样一动也不动,在水底张着眼,看十来个人一路搜索过去。

月亮出来了,那样圆,那样明亮!水面下的眼睛看来更觉美丽。蒙古人把十六的月色形容作红日高照,真是十分贴切。

但铁木真此刻无心欣赏。他只想:如果有乌云把月亮遮住就好了,他们就完全看不见我了

“铁木真!“耳边有人低唤

他心头乱跳,连口带鼻一起没入水中,险些室息。 这动作太急骤,弄出一点声音来,连他自己也听到了。 他默把二父英灵保佑。

“是你吗?铁木真。”

那声音更近完了!什么都完了!他又想起:英雄该有英雄的死法不能象女人那样躲躲闪闪。既然被人发觉,还不如大方些他抬头冒出水面,坦然回答:“是我。”

眼皮上尽是水,看不见面前的人,但他从感觉上知道敌人只有一个谢长生天!”那人低声说,“铁木真,这样躲着很好,别起来。

我去引他们往远处追,然后你可以觑空逃走现在铁木真听出来了,那是慈样的锁儿罕。他张开眼睛，只见他俯身摇手，随后便急急忙忙地走开了。铁木真长长地吸了口气重新睡倒。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儿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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