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会的,难道你们不会?”陈鸿脱口而出,又反应过来,面前这几个人确实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不会做菜正常得很。
三人摇摇头,陈文瑞有些疑惑:“那些都是下人做的事,难不成小鸟兄你是个厨子?”
陈鸿笑着说:“非也,只是我通常都是一个人在家,不自己做菜,谁来养我。”他说的是前世自己的生活,那个时候自己可是大龄单身青年,如果不会自己做饭,迟早会饿死,所以也练就了一身本领。
“为何不请个下人来?”
得,三观不同,完全没法交流。陈鸿很无奈。
“有些事情要亲手去做,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你们不妨有空的时候自己做一道菜,肯定会觉得意义不一样的。”陈鸿郑重的说,眼中充满着神圣,众人见着,肃然起敬。
李咏淮茅塞顿开,点了点头,一脸恍然的看着陈鸿:“小鸟兄好雅致,确实我们几个什么都玩遍了,体验下人这样的事情还真没试过,有机会一定试试。”陈子行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连连点头附和。
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豪爽的声音,引起陈鸿等人的注意。
“今儿个,你们随意吃,爷买单!”
嗬,阔气。陈鸿心中暗想,这里吃一顿价格不菲,竟然还有人包场,看来真的是一介大土豪啊,不把钱当钱,着实令人羡慕。
见陈鸿好奇,李咏淮笑道:“那人叫做庄学武,是京都一富商的儿子,今年科举的榜眼,这几天一有空就来这里包场。”
“有钱人啊。”陈鸿感慨道。
“那算什么有钱,包个场而已,我们三个也能。”周知豪不屑,说罢起身出了包厢,其余几人也跟着过去看,特别是陈鸿,他也想亲眼见一见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土豪。
周知豪一手扶着横栏,一边对楼下喊道:“不必了,小爷不需要你买单。”
庄学武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来人,随即笑了出来,他拱了拱手:“原来是周小公爷,既然周小公爷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知豪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回到包厢。话不投机半句多,而陈鸿也趁此时机看清楚了楼下的庄学武,长得倒没有陈鸿以为的一副圆润身材,松垮的衣裳掩盖不住他的高大,见其人观其行,此人或许真有几分才学,陈鸿虽然不能保证自己判断的很准,但至少像周知豪这样,能考上进士的概率少之又少——有毅力科举,难道没毅力减肥?
“知豪莫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一点都不值得。”李咏淮拍了拍周知豪的肩膀,看样子两人似乎积怨已久,姓庄的一番打搅,几人的话题也从吃饭聊到了科举,李咏淮好奇地问陈鸿,“上月殿试刚结束,不知小鸟兄是否位列其次?”
“殿试?不曾考过。”陈鸿稍稍一愣,随即笑道。
“不曾考过?莫非小鸟兄也是勋贵子弟?”李咏淮对陈鸿愈发的好奇,这人一来不考科举,二来对做菜颇有研究,行事洒脱,也不像是个下等人,此人究竟是何出身。
“也不是。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那里的人跟这里有些不一样,也没有什么科举一说。”陈鸿解释道。
“难道小鸟兄不是我大安子民?”
陈鸿想了想,笑道:“可以这么理解。”
“原来如此。”既然不是大安人,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也说得通了,李咏淮拱了拱手,笑道,“原来小鸟兄是外域人,不瞒小鸟兄,我对外域也是充满好奇的,只是家父不让我出去,可惜呀。”
“我听说外域的美女跟我们大安的都不一样,不知道小鸟兄,是不是真的啊?”陈文瑞小声问道,他两眼放光,露出一丝笑容来。
“其实那里和安国的长得都差不多的。”陈鸿道,他心想,我指的是国内的美女,跟现在的安国美女长的确实差不多,你心里想的或许是那些国外的金发碧眼姑娘吧。
“管它什么美女,反正小鸟兄他们家的美食肯定比咱们大安的好吃。”周知豪道,看样子在他眼中美食比美女更重要,他上来搂着陈鸿,近乎谄媚的神情说道,“小鸟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周知豪的朋友了,有谁敢欺负你,报我的名字,我保证在京都肯定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来,碰一杯,今夜不醉不归!”
夜幕降临,街上的摊贩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陈鸿吹着口哨,漫步在回家的路上,那几个说要不醉不归的小公爷,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现在估计正被几个下人想办法抬回家去。
陈鸿也有些醉醺醺的,不过还没失去意识,这个世界大都喝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很足,喝多了也可能招架不住,好在陈鸿前世酒量也不低,这才没有跟那些公子哥一样醉倒。
一路走来,终于是快到自己的酒馆了。
酒馆的隔壁有一人正收拾着东西,这是一间豆腐店,店主是一位中年人,名字叫关兴河,人长的很老实,陈鸿前几天跟他聊过,不过没聊几句屋内便出来一女子,他双手叉着腰,将关兴河一顿臭骂,以陈鸿几日来的观察,这女的应该是他媳妇。太凶悍了,惹不起,两人很识趣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不敢再交谈。
陈鸿伸着脖子观察了一下,发现他媳妇并没有在旁边,这才松了一口气:“关大叔,这么晚了,才刚收摊?”
“嘿嘿,是小陈啊。”关兴河点了点头,笑起来很憨厚。
“看来今天生意不错,忙到这么晚。”陈鸿这几天发现关兴河大清早便起来开门卖豆腐,但一整天也没有多少人来买,这样开下去,不知道成本能不能收得回来。
关兴河叹了口气,面露苦笑:“也就下午有人来买了几屉,现在生意不好做。”
陈鸿默然,听见关兴河这么一说,想起来自己的酒馆也是没什么人来买酒,早上好不容易讹了一贯钱,下午就给赔出去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许明福老板留下的钱似乎坚持不了多久。
关兴河将摆在外面的几屉豆腐往屋内搬进去,这些都是剩下来的,晚上拿去泡在水里,明天再卖一上午,就不能再卖了,以关兴河的老实脾气,他不会做黑心生意的。
“关大叔,我来帮你。”
“不用!”关兴河抱着豆腐,没有回头,进了屋好一会儿又出来,见陈鸿正搬着他的豆腐,连忙过来要抢过去,他着急的说道,“小陈,这些辛苦活哪要你来,大叔一个人就够了,小心你的衣裳,要弄脏了。”
“没事儿。”
见陈鸿执意要帮忙,关兴河感动的不行,两个人忙完,关兴河搓了搓有些发灰的手,有些羞愧,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指着屋内:“那啥,小陈,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陈鸿正要回应,突然瞧见里屋走出来一人,正是关兴河的媳妇,只见这婆娘面无颜色,陈鸿吓了一跳,连忙婉拒道:“不用了关大,叔您先忙吧,下次有空咱再来。”
陈鸿跑的飞快,没等关兴河回话就没影了,他愣了愣,笑着嘀咕道:“这孩子,跑这么快。”
“咳咳!”
身后传来咳嗽声,关兴河虎躯一震,连忙回头,满脸笑容:“媳妇,你怎么出来了。”
“还说呢,你在做什么呢,忙完了吗?忙完了快去把黄豆泡了,磨磨蹭蹭的,明天不做豆腐了?”河东狮一吼,关兴河哪里遭得住,只得“哎”了几声,进里屋泡黄豆去了。
陈鸿早已回到了酒馆内,依稀还能听见隔壁的声音,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他来了以后,每晚几乎都能听见,一开始他还以为隔壁的男主人是多么的窝囊废,今儿个一看,人还算挺老实的。
“唉,真是一个老实人。”陈鸿叹了一口气,顺手将门关上。
隔壁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只听关兴河的媳妇大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给了你这个不中用的!这一天天的,早起贪黑,好日子没过上,尽过些苦日子,老娘的皮肤,你看,你看看,都皱了!你看,黑眼圈也出来了!”
她数落着关兴河,从他没本事一直说到这几年的凄苦生活,又指着对门做木工的吴老头,最近似乎发达了,指着隔壁的张老头,也发达了,就自己家的糟老头,还是一个糟老头。
关兴河沉默了许久,小声说道:“咱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也本分,这段时间生意不好,豆腐卖不出去,过段时间肯定会好的。”
“哎呀,你还顶起嘴来了,好什么,生意好了有用吗,跟着你几年了,发财了吗?”
关兴河不语,他争不过他媳妇,偶尔憋不住顶个嘴,但每次都会被顶回来。
等他媳妇说了大半个时辰,说累了,关兴河这才老老实实的去把豆子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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