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玮岫,今年62岁了,生活在荆松市,是一名研究蘑菇的专家。
这天有个奇怪的老人找到我,他身体有些不便,又瞎了一只眼,穿着一身标志性的黑色衣服,郑重其事地赔笑着坐在我身边。我被吓了一跳,并有些“嫌弃”地往一边靠了靠。
“请问您找谁?”
“找你呀!咱们谈一谈嘛。” 他讨好地笑着,毫不在乎地拿出香烟抽起来。
“真讨厌,你们这些人,就喜欢吞云吐雾的……”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是啊,我丈夫去世五年了,我的孩子去工作了,母亲也已经100岁了,但身体状况不是太好,耳朵快听不见了,但所幸视力还好。和我在环水市的妹妹庆玉住在一起,我还有一个弟弟叫戍源。”
“是吗?”他突然激动起来,自称和我母亲关系相当不错。
“你老人家老糊涂啦?我又没说我妈是谁。” 我感到大无语。
“不是啊,刚刚你不是把你几个家人的名字都说出来了?我啊,听你妈说过。” 他有些尴尬地说。
我依旧不是太相信他,“不是,大爷,你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我……” 他犹豫起来,垂下脸来,“我忘了。” 我瞬间拉下脸,“老人家,你让我相信一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起来的老糊涂能记得朋友家这么多孩子吗?我虽然老了,但不至于脑子也坏掉。您家人呢,还是请回吧。” 我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别啊,我……我知道你叫玮岫,我我……只是…” 老人慌张起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我也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愧疚起来,给他倒了杯茶。“老人家,您慢慢说,别慌。”
他叹了口气,“我记得我之前有很多名字,但具体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想起什么,“我儿子弘嗣是一名警察,或许他能帮你。” 但我的好意被他一口拒绝。他的关注点更加奇怪,不在他是警察,而在他今年36岁上。
“所以可以请您有话直说吗?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意识到他刚才可能一直只是在拐弯抹角地套话,便不耐烦地说。
“行吧。玮岫,你后天要去环水参加那个什么关于蘑菇研究成果的研讨会吧,我也想跟着去。”
我惊得一口茶水喷出来。
“为什么你连这个也知道?你在监视我吗?还有要带你去?您这老人家还是在这里歇息吧。” 他听了有些窘迫。
“我想去个地方,顺便拜访一下你母亲。还有你又不常去环水,人生地不熟的,我陪你好有个照应。”
接着,这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怪家伙开始向我吹嘘他36岁也就是和我儿子同岁时在环水叱咤风云的光荣事迹,但又说得相当含糊其辞,听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你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心不在焉地继续掩饰——
“就是……在某家高端公司的顶层当了十年跑腿的……”
望着他乞求的眼神,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了。
…………………………
置身于环水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他似乎比我更加拘谨。
“环水怎么变得越来越繁华了,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叫你不要来你非要来,结果还是给我当个累赘。” 我有些责怪地说。
“抱歉抱歉,不过你可以去忙了,我知道你母亲的住处,拜访完她后我就去我想去的地方,然后再来这里和你碰头。” “你没问题吧?不会迷路吧?” 我十分怀疑地看着他,毕竟他年事已高,还瞎了一只眼。他却相当自信地一个人离开了,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
科学研讨会上,我展示了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并表示将继续深入研究,已将其无偿推广,帮助地区脱贫致富。
开完会后,我有些疲惫了,但还是去看望了母亲。
母亲年老后养了一只鸽子,鸽子很聪明,即使飞走觅食也会找到回来的路。
我问妹妹刚才是否有个黑衣老人前来拜访,她疑惑地表示并没有。我猛得一惊,但母亲却坚持否认了妹妹,“来……过了。” 我这才注意到,母亲今天穿了比平时正式的衣服,精心梳了头发。
我感到有些惊慌,没有明说原因,披上衣服找了个理由赶忙出门。
已经很晚了,老头没有按照约定回来。
但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
将近一个世纪以前,环水一带集中猖獗着邪恶的C19犯罪组织,干尽了坏事,最后在各国的努力下被绳之以法,让蒙受苦难的人们重见光明,但当年牺牲的人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当年的见证人已经相继离世,母亲瑛真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当年的组织总部被改造成纪念馆,我走上最高层,来到曾经的组织最高领导X的办公室。门前挂了张大牌子,上面写到:
“中良,代号‘白鸽’,是公安派入C19组织的卧底………为消灭组织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享年36岁……”
里面似乎有人在,恍惚之间,我看到老头站在窗前,回头对我神秘一笑,惊醒之时,人已不在……
转瞬间,我已泪眼模糊,抚摸着门前的牌子,在心中呼喊着,“中良,我的舅姥爷,我来看您了……”
我一直知道,你就是他,一直陪伴着我们“活”了下来……
从小听着您的故事长大,我怎会忘了你,怎能不把您的精神传承下去?
今天,是中良的祭日,纪念馆前,被人们堆满了鲜花与祝福,沁人心脾的气味经久不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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