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勺碧玉们的华胥一梦
超小超大

暗夜中怒放的花朵

刚刚包扎完一位伤者后,真海头痛起来——尽管已来C19多年,她从未习惯这弥漫其中的刺鼻又恐怖的黑暗气息。

她倚靠在这间昔日珍惠待过的房间的角落,感到隐隐不安中带有一丝慰籍。

外面,蜂鸣器混杂着发送器带来的电波又尖锐地响起来。

真海蹲下来,把头埋进怀里。

时光退回到六年前的那个雨夜……

“嘘!” 一个黑衣年轻人紧紧用胶带贴住她的嘴,把她塞进后备箱里,“待在里面别动,不然你家人就没命了。”

随后,外面是乱糟糟一阵呼喊声,她听到奶奶绝望地哭喊,以及突然传来的两声枪响…她想要撞开后备箱引起他人注意,但又想到刚才年轻人的威胁,只能焦急地等待。渐渐得,后备箱的氧气有些不足,视线越来越模糊,爷爷奶奶可怜的求救声也听不见了,最后,她眼睛一闭,像一根无依无靠的芦草倒下。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病床上。置身于陌生的环境,她有些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看到身旁坐着的熟悉的年轻人时,还是猛地一愣。

“你已经昏睡了16个小时,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要害怕,再次见面,我叫X。”

来人以居高的位置向她伸出手,毫无隐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向后挪了一步,戒备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仅是稍稍梳理,她很快记起了那晚的事。

“是你把我塞进后备箱里!你把我的爷爷奶奶怎么样了?” 她抓住X的袖子,狠劲摇起来。

“放心,他们很好,不过会在我们的偷偷监视下度过一段时间。不要摆出那副讨厌的表情,我可是冒着降职的风险把你从枪口下救出来。”

颤抖的女孩咬牙切齿地扑上前,“我没有让你救我,你把我的家人还回来,我不要留在这里……” 说完她呜呜哭起来。

男子没有动,似乎同情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完渐渐停止哭泣后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澄卉,15岁。” 她还在抽泣着。“真是好名字。” X把手放在澄卉头上,却被她一把打开。

“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是你暂时不能和家人见面,因为在他人看来,澄卉已经被我杀掉了。还有,你必须放弃你的名字。记住,万万不可暴露你的身份,不然你和你的家人的性命都会难保。在时机成熟之前,你就先留在这里吧,这里的情况,你会慢慢了解……”

之后,黑衣组织里多了名名为真海的小女孩。完成学业后,她成为组织的护工,一待就是六年……

X把她安排妥当后就很少再出现在她面前,尽管十分恐惧,她还是在这里熬下来。内心里桀骜不驯的反抗精神使她从未放弃逃出这里,但均未成功,毕竟她一直处于X及其手下的严密监视下。

真海似乎没有意识到X在组织中的地位,只是感到别人似乎对他都很尊敬,而他很少有什么表情,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微笑,流泪或者大发雷霆。除了时常略有思考的凝视外,X从未对她动过手。

但这一平淡的印象在某一天被彻底打碎了。她跟在后面,看到他面对手下抽打组织目标时无动于衷,最后抽出枪来没有一丝犹豫地结果了他。

真海这才注意到,X腰间一直别着一把黑亮的手枪。

她捂住嘴,转身想要逃走,却被X堵住了去路。“你偷看我?” 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可怕的表情。他似乎十分享受真海恐惧到深入骨髓的模样。

真海突然一反常态,紧紧抱住他,让他放松了警惕,以为真海开始顺从。

真海的怀抱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角,他看出她的害怕与不安,于是摸摸她的头,劝她不要害怕。

终于,真海一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悄悄举到X身后,紧紧攥着一把剪刀……

X早就识破了她笨拙的小动作,一把夺过剪刀,转而架在真海的脖子上。刀尖戳破了她的皮肤,流出一行血。

“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X不屑地问。真海愚蠢的反差让他有些恼怒。

X把她带到地下室,“或许这里更适合你……真海。” 面前的景象把这个未成年的女孩吓得不知所措。一个满脸邪笑的男人正在对另一个人用刑,而罪恶地参与刑罚,对受刑者进行及时治疗使他不至于死亡的任务,落到了真海身上。

深深的罪恶感与恶心感涌入心头,她实在不愿看到眼前的人再次受折磨,于是偷偷把毒药水注入他的体内,让他死去了。真相被查出后,X一把拧住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是你干的?”

“是……又怎样,X…你…这个…恶魔,把我杀了怎么样?” 一时间,真海对X的恨意达到了极点。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他把真海摔在地上,按回了手枪。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塞了一片不明物体。

她慌忙捂住喉咙,剧烈咳嗽起来。“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种能让你乖乖听话的慢性药罢了,不要害怕,让我们去那间屋里坐一坐吧。”

他把真海“请”到屋里,慢性药的刺激以及X最为致命的攻心术使真海彻底破防,她瘫坐下来,眼睛无神,十分不甘心地说,“求求……您,放过…我……X…大人。” 她再也掩饰不住恐惧,在这个充斥着黑暗的恶魔的巢穴,她感觉自己永远不可能有立足之地。

从此,她不再想着逃跑,但变得越来越敏感,并且比以前更加易怒,像只可怜的刺猬用利刃保护起自己……

真海长大了,这期间她也见证了X地位一路上升,最终当上C19的一把手,把一切都掌握在其绝对控制下;她还看到组织的人间百态,知道组织里除了有X这一类的恶人外,还有像她一样被迫加入的无辜人;以及那些愚昧无知不明组织真面目还在为组织舍身研究的基层人员。

直到有一天,X身边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名叫秋郁,比她当初来组织时还要小两岁,身高远远矮于同龄人的她看起来幼小又羸弱,却被迫承受起X同等的折磨。

每当她听到秋郁的惨叫,都会感到无比震悚,因为当年X从未这样对她动手。

然而更令她不解的事,伤好后的秋郁看到X后尽管十分害怕,但她没有躲开,却是依旧礼貌又恭敬地走上前去。

没想到这么小却也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家伙,真讨厌!她内心里怨恨地想。

之后的X好像变了一个人,愿意把自己从未有过的温柔表现给秋郁,但在真海看来,这只是让秋郁服从信任他的恶心手段罢了。

“真海姐姐看起来很讨厌X老师呢!” 秋郁站在她面前,一下看穿了她的真实想法。“我…没有。” 她害怕对方会去告状,但她只是笑着说,“其实老师……没有大家口中那样可怕,他是个内心孤独的人。真海姐姐,为什么你会时常干咳?你并没有生病啊。”

终于被人问起,真海悲愤地回答。“因为我被那家伙下了致命的慢性药。” “哎?我猜,那时候真海姐姐一定是刚刚犯了大错,X说要惩罚你才对你下了药。”

“当然如此,你的确聪明。” “但是老师很讨厌对人下药……对了,那个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也没有。”

但秋郁听后如释负重地笑了,“那一定是用淀粉之类的可食用的东西制成的外形像药的镇定剂吧,只是老师想惩罚你而故意欺骗了你,相信我,真海姐姐,你不会有任何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X老师才是被迫吃过慢性药的那个人,尽管毒性已完全被解除,但留下的后遗症会让人止不住地咳嗽,甚至会吐出血来。不要告诉别人,是正清先生告诉我的!” 她眨眨眼,压低了声音。

“他总是咳嗽,却还戒不掉烟瘾,并且总是有干不完的工作,其实是个非常可怜的人。而且,他总是对我们很好!所以,真海姐姐不要总是怪老师,有的事情他也并不能做主。” 秋郁笑着说完一席话,让真海对X的看法有了些许动摇,但恨意并未减弱,X依旧是那个她做梦都想杀掉的人。

再次见秋郁时,可怜的孩子已经暂时不能走路,并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睛。

不出一段时间,她似乎就忘记了伤痛,因为一件事哈哈大笑起来,感染了其他人沉闷的心情。

但一人之时,真海却真切地感受到在千绘心中,隐藏住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秋郁走了,被C19杀掉了,听说消息的真海瘫坐下来,感觉复活不久的心突然空了一块。

秋郁真名为瑛真,是公安的一名卧底。真海的心颤了一颤,有些动摇——自己拥有身份优势,又可以随意走动,或许可以设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秋郁死后X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之前还要恐怖。面对他的怀疑,真海暂时推迟了计划。

无意之中,真海结识了正清,那个X的小跟班。同病相怜的感觉驱使着她与正清达成合作,或许正清只是故意接近试探她,但她不在乎,她只想抓紧一切可以推翻组织的机会,哪怕最后粉身碎骨。

正清悄悄告诉真海,秋郁其实是X的亲人,并且他似乎已经知道此事。因此,警告她千万不可用秋郁的事来刺激他。真海没有听从,她似乎永远要故意与X针锋相对,因为她为自己,为瑛真,也为其他无辜人感到不公。

中良被卷入组织后,X身边又多了一个小姑娘。不知怎得,第一次见面真海便把她与瑛真的身影重合起来。看着千绘,她又一次燃起了怒火,为什么还要继续对小孩子下手?

终于与公安取得了联系。“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前辈白鸽的留言深深鼓舞了真海和正清,让他们在黑暗中放弃了犹豫,欣然前行……真海感觉,自己的灵魂又一次复活了……

最后一战中,真海再次自作主张,悄悄脱离了平田的监视,因为她不甘让X就这样跑掉。她借着情报稀里糊涂地摸到了小屋,此时小屋已经起火,外面的警察已经撤离,但没有看到X的影子。火势越来越大,她想离开,却被突然坍塌的墙面挡住了去路。

“你怎么来了?你总是跟我添乱。” 是身体已经快要虚脱的X,正奋力拖着昏过去的成员江里。他们转移到一处稍微幸存于火势的空地,X把江里丢下,捂着心脏使劲咳嗽起来,渗出满脸汗水。“你这姑娘,果然不适合干这种脏活。”

“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把你带进组织吗?” 尽管没了力气,他依旧开口,“如果不把你杀掉,你们一家都不能活下来……真…海,只要……能够活下来,就会有……希望。鄙人为……白鸽。这些年……委屈你了,你的家人在等你。”

一时间得知太多的真相,真海有些接受不了,她想要起身,但也没了力气。烟雾涌上来,她也晕倒了。

真海,X和江里被赶来的平田等人救出。真海醒来后,X已经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只是以中良的样貌相见。

“重新介绍一下,我名为中良,是千绘,也就是瑛真的舅舅,我的姐姐是曾化名为千代的珍惠,我以白鸽的代号奉命潜入C19,在组织中,我的地位越来越高,被你们称为X……”

真海越听越震惊,激动与愧疚的心情一同涌出。

似曾相识的场景,中良又向她伸出手,这一次她没有躲开,而是重重握了下去,两只手里凝聚的,是曾相隔千里但终打破误会走到一起的战友情谊。

中良并没有恢复好,他感觉有些头晕,便倚到墙上,望着蔚蓝的天花板。“当年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把你送到公安身边保护起来,因vz为我的身份不足够担保中途你的安全,并且也会让人对我产生怀疑。或许你会奇怪,为什么当时没有像对瑛真一样对你动手,因为瑛真是主动进入组织的,需要自己去面对组织的一切,而你是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我拖下水的,我必须暗中保护好你,好给你家人一个交代。医务室是绝佳的活动地点,暂时隔绝了组织的黑暗,又有机会自由走动。澄卉,我能理解你当时愤怒的心情,但你当时实在不懂我的良苦用心,稍有不慎你就会有得罪组织的危险,为了让你听话我只好对你使了点颜色。澄卉,实在对不起,基于特殊的形势,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卑鄙的事情……” 说完一席话,他大喘起气,脸色苍白,闭上眼。“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你的家人可以来了……”

真海扶住他,哭起来,“不要,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如果没有我,你会省去更多精力对抗组织,如果当时我没有冲进火海,你也不会受这么大的伤……对不起。”

不想让澄卉如此自责,他开玩笑似的说,“澄卉,在组织的那些年,我们真是相互在讨厌对方啊……不过我打心眼里钦佩你,因为唯独你在那片黑暗中始终没有迷失自我。”

他勉强睁开一只眼,摸了摸澄卉的头,眼睛模糊了。“当时你……才15岁,我看着你……感觉你们好像,没有父母,但你还有……爷爷奶奶,她却无依无靠。”

之后对白鸽的审判中,澄卉努力地和大家一起,作为见证人为其辩护。后来,澄卉变了许多,不再固执任性。又是几年,澄卉的爷爷奶奶先后去世,她从亲人的离世的悲痛中振作起来,接管了中良的诊所。

作为当年待在白鸽身边的人,她出版了白鸽的传记,更为客观真实地讲述了白鸽的故事,让其被世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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