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内含变态资本家(喂)
我想要搞清楚一切。
我想要亲历个阳光明媚的、令我昏昏欲睡的正午时分发生的所有暴行。我想要置身现场,将所有参与者的面容一一记下。我想要看见他们的穿着,闻见他们的体味,用手指摩挲他们身体上所有的沟壑。
我想要知道我的挚爱究竟经受过什么。他会不会反复地做噩梦,从长夜漫漫的心悸里隐约窥见自己暗淡的未来,他会不会已经连难过的力气也没有了,却还要对我露出微笑,他会不会成为他工友口中夹着唾沫嚼烂的谈资,像那些女工嘲弄芳汀一样被冠上娼((妓的名号。
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在被侵犯后不哭不闹不谈及,什么样的世界会赐予一个受无妄之灾者一双淡漠温柔的眼睛。
把他抱上床后,我带好小刀去了一趟工厂。很快他就会被人发现,埋到近郊杂草丛生的无名墓;我不知道我会葬身何处,但总归是生不能同甘,死不能同穴。
我没料到他们都认识我,几乎所有人。我走进那间灰沉的房时,他们互相交换起某种无知且玩味的眼神,甚至一个离我不远女人很不遮掩地对旁边说,瞧,那个漂(亮婊子的未婚夫。就连工厂主也看着我,他也许是恰巧在巡视监工。
我和他面面相觑,是唯二衣着整洁,能算光鲜艳丽的人。他不像我猜测中那样油头粉面、奸猾狡诈,近似于西西里岛的教父,整个人就是一杯陈年名酒。
“节哀,奥蒂莉娅小姐。”他走到我身边说,冷钢般的眸盯着我眼下因哭泣和失眠造就的青黑痕迹,“人死不能复生。”
陈述句。他已经从我身上的细枝末节推断出了一切。他在用眼神挑开我的皮肉,品尝我骨架下年轻脆弱而鲜血淋漓的心脏。他比我强大、比我有钱、比我稳健,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他玩味之处。
“一位您这样的女士,应该不是来追讨工资的。”他露出某种优雅且戏谑的笑容,“您也没有那个资格,你们不是法定夫妻吧?”
他并非在询问我,而是自顾自的陈述,本能让我想告诉他,你很像凯撒,就是那些魅力型领袖、被狂热地恨着爱着的君主、有不为人知的变态癖好的独裁者。
“您口袋里有把刀。”他继续说,他几乎要贴着我的身体了。他也是个alpha,一个刚硬的、真正的alpha,有线条流畅的肌肉和不凡举止的alpha。
“您比我想得还要有趣,奥蒂莉娅小姐。出门往左走,很近,去那条巷子里找那群流氓们,我保证他们都在。”
他顿了顿,朝我伸出一只手。他的面容、他的仪态,都高贵得会叫我相信人生而有别之类的胡话。
“您认识我……?”
“当然,我关心我的员工们,他们都认识你。会写情书的少女alpha——你喜欢戏剧,我也喜欢戏剧,小姐。再年轻些的时候,我甚至不惜乘飞机去巴黎看一场演出。有人说过你有些像唐璜吗?又有些像堂吉柯德。你那么富有激情,把爱看得至高无上。祝你好运,愿你在那条巷子里发现你要发现的真相。”
“而你像马尔斯,阿波罗,亚历山大。你像一切脉承神血的英雄。谢谢您,先生。”我握住他的手,省略了我的所有问题——您为什么看戏一样看着我?我的人生对您来说仅仅是戏剧?为什么您的力量让我无比不安?
噢,上帝。我杀了一个人。
当我意识到我捅死了他,我又杀了第二个人。
第三个人在尖叫,刀口在他腹部,血迹泼在地上像晚霞。他大约也不会存活。第四个人,他先前笑着对我说:
“蠢货。我们都上了他,每个人,我的所有兄弟们。”
所以我扑过去把他打倒在地,然后抽刀转向下一个人。四个、他们整整有四个人,但同我打起来时这场斗殴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我完全不受理性控制,在发抖,带着惊惧和捕食者的狂喜,空气里全是信息素的味道,馥郁到刺鼻的玫瑰香气。
“向他道个歉,我能让你死痛快些。”我抓着这个唯一有余力说话的恶棍的头发强迫他看向我,“你们都死了就好。”
“娇小姐?你报仇雪恨了呀?”他居然笑着问,语调和那天我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才没有。要是有时间,我会推翻齐奥塞斯库。”我笑着回答,发自内心的笑。我马上要死了,坏人也要死了。
“噢,那我给你个建议,先去宰了那老板大人吧。”他说,他发间细小的虫子爬到我指甲上,“你觉得你为什么能让我们动弹不得?就凭你?就凭你这样一个娇小姐?才不呢。想想你的信息素,小姐,我们都是beta!”
他大笑起来:“你还想听么?还想听么?那天我眼看着他被从工厂里丢出来,已经被人干得神志不清。我们干他的时候那老板大人就站在一边看着,我还有幸和这大人物攀谈了几句。他说这人真漂亮,是吧,可惜太不听话,清醒的时候又踢又打,不清醒的时候就喊别人的名字。他还和我提过你,他说他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宁可做你的情人而不做他的,他你很有意思,你要不是个alpga他可能也想尝尝你,他说搞不懂你为什么不和他做,他明明又湿又软——”
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掌心传来握紧炭火的灼烧感。
“一只小狗咬死了恶犬,一个姑娘杀了一群流氓。”他满不在乎地说,“却对老虎视而不见,却对国王视而不见。革新派的娇小姐,你和我没什么差别,都精通狗咬狗那一套。杀了我吧,活着很没意思,反正你也要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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