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您不当人子……

（三天后）

墨羽重新回到了师父的小屋，周玉祁和秦渊和三天前一样坐在那里，似乎没有动过。

墨羽：见过二位师父。

周玉祁：你可想好？

墨羽：嗯

秦渊：如何？

墨羽：医道修心，武道修身，为何要选？

闻听此言，周玉祁和秦渊都蹙起了眉。

秦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墨羽：那……师父。

墨羽躬身，深深一礼。

墨羽：对不起，我选医道。

周玉祁神色怅然地凝视着墨羽，神色中却没有失望，只是怅然若失。

秦渊：学医也好，学医也好啊。

不知为何，秦渊的语气中竟也有些怅然。

墨羽：师父……

墨羽并没有起身，双眼充满希冀地凝视着周玉祁。

周玉祁秒懂，无奈笑笑。

周玉祁：小时你没有家，现在有了，三年间我自问无愧于你，无愧为尔师。

墨羽“扑通”一声，双膝砸在地上。

墨羽：您无愧，您必然无愧，您为吾师。

周玉祁：你选择医道，我便没有什么能教你了，这三年，我们也算师徒情深，今日……

周玉祁停顿了一下。

墨羽：您一直做吾师，您一直是吾师，好不好？

周玉祁：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缘分未到。

风儿从窗户吹进来，将墨羽的袍袖胀满，就像他此时被悲伤填满的心。

墨羽扭头望向窗外，景色依稀可见，依旧秀色可餐。短短三年，池边的草药他已认了大半，目光飘飘荡荡，落在了一排青葱上。他竟现在才发现，那一排树木竟然都是柳树，枝条随风飘荡，点点细嫩的初芽，弱不禁风，似乎随时都会离枝而去。

呵，还真是应景啊……

目光从柳树上挪开，落在了鹅卵石小径上。三年间，他每天早晨都会来这里练功、打坐，鹅卵石光滑的表面，都漫布了他的印记——那记录了他青春的热血。

他想着想着，思绪不禁飘到了刚刚拜周玉祁为师的那天，那简洁的房间，洁白如美玉一般的床被。他惊讶的发现，三年来，他对王府的记忆竟只有这个简朴的房间，随后悲伤如泉涌。现在的墨羽只是秦门弟子而已，与云国国君毫无关系，也再没有机会去领略一下那里的风光了。

墨羽：师父……

墨羽：师父不要我了吗？

墨羽：师父，您说话啊。

墨羽：说好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我父不要我了吗……

秦渊默默踱步到墨羽身后，轻抚着他的青丝。

周玉祁无言地注视着他，只是无奈的笑容挂在脸上。

墨羽：为什么。

秦渊：不要伤心了，你长大了，应该学会取舍。既然选择了医道，那周玉祁便不能教导你了。

墨羽：师父，您早说，早说啊。

墨羽：早些说，我一定双修。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墨羽澄澈动人的桃花眸中滚落，砸在地上，摔得稀碎。

秦渊：时间不够的。

墨羽：够的，墨羽，墨羽一定竭尽全力。

忽然间墨羽想到什么似的，双眼放光。

墨羽：师父，您继续教导我好不好，求您继续教我。

墨羽：我，我要以医道正武道！

“轰”的一声，原本晴空万里的蓝天突然阴云密布，隐隐有雷霆蕴藏其中，竟是言出法随。

见状，周玉祁顿时大喜。

周玉祁：成了！

秦渊：成了！

周玉祁：好，墨羽，记住我周玉祁，一直是你师父。

周玉祁：师父一直教你，教你做人。

墨羽好像明白了什么，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墨羽：您……您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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