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基因

一夜不好眠，我的思绪很混乱，阳光从窗户里面透入房间，原木的气味在阳光之下似乎发挥的更加的明显了。幽幽的香味像是牵着我走入了一片原始森林，将我从红色的梦中带出，我扭头看向那遗落在窗户边的光。

微弱的尘埃在空中浮动，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光被拉扯成为长长的一条，看着像是假象一样，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我抬手揉了揉额头，那股由心底蔓延开的疲倦渗透全身，我试图找回自己凌乱的思绪。

撑起身拿起床边昨晚放在桌上的凉水，一口气喝光，冰冷刺激沿途每一个神经，细胞也在沉睡中一点点的醒过来，这时候我才有那么一点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心里面隐约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烧疼痛，像是摆脱不了的噩梦。

这才几天，就需要喝一点‘饮料’才能解决了。我略微的唾弃这幅身为海妖的躯体。摆脱不了的噩梦，被控制的身体和灵魂，这是塞壬留在世间的杀人工具，也是它的提线木偶。

如此痛苦，却又想要真真正正的活着。

着实有些许的可笑了，我起身换上一身较为宽松舒服的衣服，这几天并没有什么聚会，我不用穿着那囚笼禁锢一般，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礼服。而我只需要专注我的基因实验就好。

去餐厅拿了一份早餐，在嫌弃的牛奶和一堆饮料之中选择了红色的饮料，一股带着温热的浓烈的腥甜味入口，微微的皱了皱眉，忍住下意识想把嘴里面的东西吐掉的冲动，将空掉的红酒杯放在一边。

明明只是一口液体，却像是吃了很是干涩的东西，难以下咽。直到身体感觉更为舒畅了一点，环绕心脏的不适应在很快的衰退，视线多看了一眼一边提供的牛奶，我在想如果我现在的身体喝牛奶还会不会昏睡过去呢。

不过这并不是我尝试的时机和地点，我扭头前往实验室，实验室里面已经有了其他人，我换上实验服，困惑的看了他们一眼，我可不觉得海妖族是喜欢工作的种族。

“你们怎么在这里。”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清晰的可怕，我穿好衣服，后面还跟着换了衣服的莉莉丝，自顾自的去接了一杯冷水，打算冲淡一下口腔当中的血腥味。

“塞缪尔小少爷，因为抓到最后一只永生人鱼，俄刻阿洛斯家主已经要求我们可以继续实验了，不过需要低调处理。”他语气倒是恭敬。

俄刻阿洛斯还真是心急，这才抓到第二天呢，就急着安排实验进度，科学研究这种东西又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吗？可笑。

“去把，大西洋船王请过来吧。”我喝光杯子里面的水，嘴里面连绵的甜腥味散去了些许。带上了口罩，既然要做试验那就认真研究研究吧。

没过多久，我还在记录仪器上面的数据，那个少年就被带到了我的跟前。他像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美丽玩偶被人安排着，穿着宽松的衬衣和长裤，可能是衣服的过于宽大，让他显得些许的消瘦。

他被其他人带到了实验室里面的病床上面，四肢被枷锁禁锢，让他以一种任人宰割的样子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他像是接受了什么，目光出奇的平静，眼睛像是一汪蓝色的海。

浩瀚无垠，包容万象，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我们不曾存在于他的双眼中。他也不曾说话，无声的看着那白的晃眼的天花板，眼睛中依旧有着凌凌的波光。

那群孩子，给了他很大的希望，曾几何时，这双眼睛是多么的麻木无神，像是随时会消逝在世界之中。我让莉莉丝走向前，给他插上了抽血用的针管。

可能是见到莉莉丝，他的目光有了一丝颤动，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一脸复杂的莉莉丝和一脸冷漠的我。周围还有很多的人，最终只是挂上了些许苦涩的笑容，在沉默中缓缓的闭上了眼。

我想他是不愿意看见我的。只是较为粗的针管插入皮肤的时候他还是肉眼可见的皱了皱眉。随着那带着温度的暗红色血液被导出，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

从红润到苍白，生命力像是随着血液一同被抽离。我觉得有些许的有趣，出乎意料地开口问道，“阁下。”

用的称呼还是放的较为恭敬，哪怕他现在只是我的实验品，“为什么要对那群孩子如此的放在心上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那泉水滴落一样动听的声音由于干涩染上了些许沙哑。

我有点意外，本来我以为，他是不会搭理我的。虽然是拒绝的话语，但是我依旧是接上了话题。“你作为拥有永生能力的人，他们对你来说迟早只会成为漫长生命中的一段记忆。我相信阁下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你不能因为漫长的生命而轻视或者放弃那些陪你走过一程的人。不过你应该是不能理解了，毕竟海妖身披诅咒，对于你们来说，你们也就是寿命更长一点的人类罢了，迟早都会泯灭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话语好像在指责我，又像是指责我背靠的塞壬，却由于声音的过分虚弱，显得毫无攻击性，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听上去更像是在说教。

不过他说的话我还是认同其中一点的，那就是海妖族迟早会泯灭于这个世界上，俄刻阿洛斯的梦终究会碎，塞壬的诅咒，不是那么轻松就可以打破的。

我不在过多的言语，只是将抽出来的六百毫升血液封存一部分保存好。再给亚瑟的身体上插上一些所需要的实验导管。看着最后的杰作……略微的似曾相识。

心跳检测仪正发出滴滴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比以往听起来要微弱缓慢很多。差不多到极限了，其实正常人损失四百往上的血就该输血了。

从血袋里面取出了两百毫升给其他人员做研究，并且交代到，“血液可以暂用，不过其他实验的进行要放缓了，避免实验体过度虚弱而死亡。”

“知道了。”其中一个实验人员接过我手中的血液样本，点了点头，一股幽香痴迷的缠绕上他，似乎在蛊惑他将这血液咽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虽然我并不介意他去作死，但是亚瑟的血还有大用处可不是给他们现在拿去喝的。随即开口警示到。

“人鱼血对我们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我们能取到的样本目前就那么多，你们要是想不开喝下去了，那就别来这个实验室了。我还用不着连自己欲望都控制不住，只知道吃的废物。”

“是。”两个人齐齐回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将血液样本放远了一点。

我看他们短时间不会起歪心思，便也没有说什么了，看向病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亚瑟，各项实验仪器都在正常运行，接下来要去检查其他数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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