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韩江苏醒

戒备期间我一直在自顾自的做实验，一些实验药剂落在了亚瑟的身体里面，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弱起来，像是在徐徐绽放的白色花朵之上浇上强酸，生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枯萎。

他的肺部恢复的并不好，新旧伤口交替难以呼吸的身体再一次架上了呼吸器。从那之后我基本没有在听到过他微弱沙哑的声音了。

他的皮肤被染上了一股病态的白，似乎将所有亏空的内里全部激发了出来。相应的很少有机会将他关入地牢了，他已经虚弱到只能靠在病床上看着周围忙碌的人。

用那一双蓝的像是宝石一样的眼睛，麻木的冰冷的，将一切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事物融入眼睛，只是落在我身上的视线越来越明显了，我想他是猜出来什么了。

他太聪明了，我是瞒不住他的。曾经和他一起出去遇到意外，我伤到了自己的右手，医生告诉我我没办法在做一些精细的实验工作，这个事他也是知道的。

海妖族族人不清楚，他是知道的，这段时间操作实验的基本都是莉莉丝，他能清楚，莉莉丝不是珂乐，而我很有可能是珂乐。只是，我是放心他不会出卖我的。

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深刻的感情，而是将这个事情揭发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亚瑟像是不太愿意见我了，每次我靠近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在闭目养神，白皙的额头一层细腻的汗，因为药剂输入身体的刺激，他休息的并不好，眼角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青紫色。

以往温和的像是光一样的少年，在肉眼可见的衰败，病态一样染上了颓唐虚弱。嘴唇渗透淡淡的紫色。我做实验的强度连同僚都觉得汗颜。

好几次两位实验室工作人员轮到来委婉的劝说我，这样研究下去，这小人鱼要不了几个月就会死掉的。什么叫做魔鬼，这时候他们才有深刻的体会，要是去了地狱，撒旦的位置都得给他们小少爷坐一坐。

我拿着针筒，注入最后一管药剂，对他们的看法嗤之以鼻，直到如此嚣张的我，被叫到了俄刻阿洛斯的办公室。

身上还穿着实验服，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他房间的香味依旧浓郁的让我难受，我面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一副乖顺接受指教的小朋友样子。

“不知道父亲叫我做什么呢。”

俄刻阿洛斯被搞得头疼，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劝不住塞缪尔，告状到他这里了，他记得曾经的爱尔柏塔是很在乎这个叫做亚瑟的人鱼族的，不过可能是由于血脉觉醒的原因。

过往那些感情早就被她抛到脑后了。俄刻阿洛斯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儿是容貌脾气都最为像他的一个孩子，如果发展下去，或许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需要她的研究能力来破解诅咒，这个曾经被他当做实验体的小东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了他都无可奈何的地步了。

“听实验室的人说，你最近实验很上心呢。”他声音淡淡，将自己试图卸磨杀驴的心里想法藏的很好。

“嗯，实验品到了，我就放开手脚研究了。”我点了点头，一副傻瓜听不出弦外之音的感觉，就当把他的话语当做夸奖听了。

“不过，人鱼族并没有海妖族的恢复能力，你的实验要注意力度，别忘了这是世界上最后一只永生人鱼。”俄刻阿洛斯也不废话了，直接切入主题，当初爱尔柏塔让他保留实验体的完整性，他还怀疑过爱尔柏塔心里面还装着这个亚瑟呢。

不过现在想想，这个玩意儿，不让他把人弄废了，感情是想自己把别人弄死？俄刻阿洛斯被气无语了，又不能真的像如同人类父亲一样说教，这里，可没有亲情。

“是有人告状到您这里了是吧。”我嘴角的笑意更加深邃了，要多温和有多温和。“我这边会下去处理掉他们，避免他们在来打扰到您。”

“塞缪尔，我对你的胡作非为行为是有忍耐度的。”他声音拔高了几度，被这表面乖巧实则难以控制的人有点气到了。

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蹬鼻子上脸了，嘴角的笑容缓缓的沉了下去，恢复了一张冷淡沉默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到，“好的，我知道了，会牢记父亲的教诲。”

老不死的东西。真让人烦。

“你哥哥昨天凌晨的时候醒了，还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个情况，过去看看他吧。”他不想和我多说什么了，逐客令下了下来。

“好的。”我轻轻俯身行礼，退出房间，一股子疲惫顺着身体爬上去，我在俄刻阿洛斯身上感觉到了对自己浓烈的杀意。随心所欲的性格导致他并不擅长掩饰自己。

我心里清楚，哪怕我归顺了，回来了，因为不可控，还是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我还是听话的去了韩江的房间，到的时候他的房间是开着门的，但是也没有其他人，他坐在窗户边的单人沙发上，视线始终落在外面。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出去，夕阳之下红色的玫瑰花在随着秋风涌动，像是梦里面红色的血海。金色的阳光融入这一片火一样的红色，便也被吞噬殆尽，消失不见了。

少年安静的坐在窗边，脸色还是不正常的白色，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像是大病了一场，黑色的碎发遮挡额前，一双绿色的眼睛缓缓的看向了我的方向。

注意到韩江察觉到我的存在了，我对着他笑了笑，像是在俄刻阿洛斯面前一样的人畜无害。“好久不见了啊，哥哥。感觉怎么样。”

“我想出去走走，仆人去拿轮椅了，你推我出去吧。”他的声音还有些许沙哑，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

“好的。”我答应的爽快，等到仆人拿来轮椅，将韩江移到轮椅上，我才推着他出门。顺着绕着海岛的步行路线缓缓前近。

夕阳之下的海风染上了凉意。海浪声有些许的喧嚣，我没说话只是推着他前进，看着他同样沉默的样子。

“是你做的吧。”他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来，声音很低，融入风中像是耳边的呢喃。

我的视角不能看到他的神色，只是下意识的笑了起来，却也没有笑出声，“你这样想我，那我可就太伤心了，是吧，哥哥。”

“唯一的受益者就是你了。”他像是并不相信我的话，已经对我对他下毒这个事情认定了，只是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冷静的多，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浑身上下充斥一种诡异的冷静。

“哥哥，我觉得，你杀了我，也会比我想害死你这个可能性高。”毕竟，你从来没有想要选择过我，换句话来说，抛弃我杀掉我，那就更为的容易和简单了。

至于我，我会是比他们更出色的海妖，不过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会一直做自己卑微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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