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另一条道路5

不知道是不是负责处理案件的人酒喝多昏头了，她连被审讯的步骤都省了，直接被关押到了阿兹卡班。

隔壁的狱友还是她认识的小家伙——小天狼星。

本来她是没认出来的，但是她骂骂咧咧地被摄魂怪逼进监狱时，隔壁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博克夫人？”

她想了一会儿，在黑暗里瞪眼瞧了那缓缓起身的瘦高身影半天，才好不容易想起他是小天狼星。

这里昏黑黯淡，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被抓时是顶着自己真实的脸进来的，几乎没人认识“梦”的面容。小天狼星能认出她，也不过是凭借声音罢了。

“呦，这不是凤凰社的叛徒嘛？”她笑眯眯地说。

“……我不是。”小天狼星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似乎压抑很重。

她百无聊赖地说：“都到了这儿，还嘴硬。我都听说了，你把波特夫妇出卖给伏地魔——”

说到那个名字，她咬牙切齿，声音猛然阴沉下去：“我最恨伏地魔，还有投降伏地魔的蠢货！”

“我不是！”

激烈的语气撞击到她面前，小天狼星隔着栏杆怒瞪着她，说道：“我也最恨投降伏地魔的叛徒！可彼得才是，他才是！”

她冷冷地看着小天狼星。

“詹姆本来要和我定下赤胆忠心咒，可我却提出让彼得来做保密人。那天当我赶到詹姆家时，我却见到彼得……”

她听了一个惨遭蒙冤，可以六月飞雪的悲惨故事。

“如果是真的话，你还真是挺倒霉啊。”她的声音凉飕飕，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小天狼星失望叹气，横她一眼，没想到博克夫人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现在实在不想听人叹气，抱着胳膊坐到了角落里。

小天狼星问：“您就没有想和我说的吗？”

“你想听我同情你？”她呵呵笑道。

隔壁没有言语。

她哼了一声：“斗不过别人，还好意思要同情，你真不要脸。”

小天狼星：？？？

相互沉默一会儿，她听见隔壁悉悉索索声，大概小天狼星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忽然扬声道：“估计我出去的时候比你早的多。”

小天狼星情绪激烈的声音凑近传来：“您愿意帮我作证？”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狡辩还不得而知，但是另一个叛徒嫌疑人总要和你一起受审吧。”她说。

隔壁沉默许久，才传来沉闷的道谢声。

她疲倦至极，靠着乱七八糟的墙壁睡着了。之前被摄魂怪吸取情绪，让她被迫重溯多年的痛苦，从幼年的无助到少年的绝望，从失去海伦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到弯腰捡起玫瑰手链的心悸。

即便在梦里，她也并不安稳。一幕幕混乱闪现在梦境中，扰得她眉头紧皱。

最后定格在戴维红彤彤的眼睛，少年像可怜兮兮的兔子，正充满泪水地无声望着她。

当她醒来时，脸上泪痕早已干涸。她只是安静地抱着膝盖，呆呆地待在狱中一角。

一切漆黑无光，海浪声隐约隔墙而来。栏杆在不远处若隐若现，似乎时常黑袍虚影来往，那是摄魂怪。

死寂。

没过几天，她就被提了出去，出狱门时还和路过的年轻女孩擦肩而过。听得那人疯疯癫癫的大笑骂声：“主人会回来的！主人会杀光你们！——”

“傻缺！”她回头怒骂一句。

那女孩愣了一下，怒视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伏地魔傻缺，你也傻缺！”她冷冷地甩下一句，扭头跟着魔法部的傲罗离开。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她摇摇头，在傲罗穆迪欣慰的目光里说：“黑魔法，果然会让人脑子有病。”

穆迪深以为然地点头。他此时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带着滴溜溜转的假眼，脸色惨白而肃穆。

“邓布利多和你的丈夫一直在外力保你，听说你连审问都不问直接被提入阿兹卡班，他们都很急。”穆迪说。

“我们快走。”她说。

再见到魔法部里的丈夫时，恍如隔世。夫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半天才松开。

她倒没什么表情，戴维眼圈通红，以往干净的眼白里此时也充斥着红血丝，看起来又可怜又吓人。他低声对她说：“欢迎回来。”

她笑起来，冷声道：“还不一定呢，接下来不是还有审判么。”

“那个女人……”戴维眼神阴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令人心惊，“她不会再给我们惹麻烦了。”

“你把她杀了？”她好奇地问，倒惹得旁边的傲罗穆迪咳嗽两声。

穆迪提醒：“魔法部里别乱说话。”

戴维微笑。

她有些无趣地拉着丈夫坐下。

“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你去接受审讯，现在这段时间你们自己谈谈吧。”穆迪离开了，还关上了探视室的门。

她懒散地倚靠在丈夫肩头，没有骨头似的滑到他怀里。戴维乖乖接住了她，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我好困。”说着，她就打了个哈欠。

戴维轻拍着她的胳膊，说：“睡一会儿吧。”

“我想起来一件事……”她懒洋洋地合眼，把小天狼星被冤枉的事两句话就概括了。

“我知道了。快休息吧。”戴维道。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就失去了意识。

怀抱着安眠的妻子，戴维如饥似渴地将视线一寸寸滑过她的身体。从她苍白黯淡而愈显恐怖的脸色，到消瘦轻盈的身躯，细长冰凉的手臂。戴维缓缓抱紧了她，这几天来慌张疯狂不安定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不等回应就进来了。戴维迅速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轻轻晃了晃妻子，戴维低声唤她：“梦……梦……”

她迷迷糊糊地应声，坐了起来。脑袋还昏沉地抵在戴维肩头，声音发虚：“戴维，我头疼。”

戴维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他有些担忧地说：“那让他们推迟审讯吧。”

“不行，先生，所有人都在等您的妻子。”陌生傲罗声音冷酷地说。

“我的妻子因为你们的无故关押而生病了！”戴维怒道，脸色阴沉极了，把傲罗吓一跳。

傲罗也沉下了脸，正要说什么，被她打断了：“我没事。走吧。”

三人出门。戴维被傲罗警告他应该出现在观众席，他只是冷冷地回答：“我想把我的妻子亲手送过去，不行？”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中央空地的椅子上，一坐就被忽然出现的绳子捆得紧紧的。戴维一脸担忧地回到了观众席。

审判官质问她当年为什么要当食死徒的走狗，杀害无辜的克莱恩。证人台站着冷眼旁观的中年女人。

她说：“与食死徒无关，我杀克莱恩纯粹是因为私情。”

“什么私情？”审判官声音威严地问。

“他qj了我。”

众声哗然。议论声越来越大，审判官敲了两下桌子，开始询问她当年旧事。

她平淡地讲完了所有，事情倒也简单，讲得很快。且有抽出的记忆为证，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人们眼中，经检验无伪。她没什么好羞耻的，现在再看，连当年的激愤恨意也淡漠很多，毕竟她已经让那个蠢货付出了代价。

“证人有什么要说的？”审判官询问那中年女人。

女人沉默。

审判官判决：“博克夫人杀人案为私怨，虽过犹不及，但可私下解决。夫人曾任食死徒一事，有邓布利多先生为其担保，判无罪释放。”

原告与被告都平静地接受了结果。

出了魔法部的门，女人对她说：“你若是当年对我如此解释，我也不会告发你。”

“我倒是好奇，是谁向你透露的，我就是曾经的食死徒。”她说。她在食死徒一张假脸，脱离食死徒组织之后又是一张假脸，谁能知道她和食死徒的关联？总不能是凤凰社人出卖了她吧。

“我之前见过你一面，觉得声音熟悉。后来暗地打听，一个彼得告诉我的。”女人说。

这个名字又提醒了她，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找到邓布利多，把小天狼星的事尽数告诉他。

邓布利多的脸色第一次这么难看。

“我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得把那小伙子尽快捞出来。阿兹卡班不是人待的地方，待多了就疯了。”她说。

魔法部受到邓布利多的举报，尽管怀有质疑，但对小矮星.彼得的通缉令还是铺天盖地贴起。由于彼得是非法的阿尼玛格斯，小小的老鼠钻到地道里逃窜，还真是一时抓不住他。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追捕，然而魔法部人还不太上心——一切都是小天狼星自己说的，谁知道是不是他为了脱罪胡编乱造，而彼得早就死在他手里了。也因此，小天狼星并没有从阿兹卡班释放。于是凤凰社人又多了一项任务——尽快抓住小矮星.彼得。

邓布利多想了一个好主意，和魔法部通过气之后，小天狼星被无罪释放的消息传遍伦敦巫师界。

传说里被摄魂怪侵蚀灵魂，虚弱不堪一击的“小天狼星”慢吞吞走回自己的租房。

夜半三更，一道绿光射击到床榻时，另一道白光也射中了床边颤巍巍站着的人影。

卢平抓着彼得的胳膊，西弗勒斯魔杖始终指着萎缩如老鼠的彼得，二人沉色踏入魔法部。

彼得落网，小天狼星释放。

可惜逝去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无论是掠夺者詹姆斯，还是小百合花莉莉。

小天狼星以教父的身份把哈利波特从麻瓜那儿领走了——麻瓜简直是迫不及待地交给他，甚至满脸厌恶。哈利教父与他们相看两相厌。

她去布莱克家看过哈利波特一眼，那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于除掉伏地魔的救世主的感谢。

“保护好哈利，未来他可能还有用处。”她说。

小天狼星冷冷地说：“伏地魔还会复活是么？等哈利大一点，我将和你们一起去寻找那该死的魂器。”

她与戴维奔波在外，继续之前未竟的事。伏地魔狡猾如狐，多年来都没有多少线索，为此，她甚至拜访过当年的食死徒——从阿兹卡班，到安然在外的家伙。

大部分人都说不知道；贝拉朝她吐口水，被戴维教训了一番；马尔福把一本黑皮本交给了她。

“不要对任何人说这是我交给您的。”卢修斯.马尔福要求他们与他起誓。这倒也没什么，比起魂器，誓言算什么。

在邓布利多帮忙下毁掉了日记本魂器，他们又继续寻找其他东西。

霍格沃茨里那个拉文克劳的冠冕也早就不见，她在霍格沃茨搜查几次都无果。

过了几个月，邓布利多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一个冈特戒指，上面刻的复活石。她听说过复活石可以复活故人，想借来一用。

“戒指附有极其凶狠的诅咒。”邓布利多说。

“你怎么知道？你也戴过？”她反问。

老校长默默嗯了一声。

“能把复活石抠出来不？”她问。

“哈哈哈。”老校长开朗地笑了两声。笑完，他语气平和地说，“复活石不能真正复活死人。只能让人看到他们虚无缥缈的魂魄。他们比实体虚无，比影子凝实。”

“那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吗？”她好奇地问。

邓布利多淡淡地说：“没有。”

“我想见见。”她说。

邓布利多把戒指递给她，它看起来安安静静，毫无危害。

“把复活石取出来之后，做你想做的事吧。但要谨记，不要沉迷在虚无里，那只能带给你不必要的痛苦。”邓布利多说。

她一言不发地接了过去。要走前，回头又问：“你受伤多重？”

“我大概还有十年寿命。”邓布利多微笑回答。

“……多喝点延寿的魔药。”她说。

“人命有尽，岁月终端，不可强求啊。”邓布利多答。

她怒瞪他，利声道：“人生就是要不断抗争才有未来，当你打算死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死亡！”

“言之有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必担心。”邓布利多笑道。

“……”

她扭头就走。

复活石里冒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影，海伦。她莫名叹了口气。

海伦向她微笑，声音如身影般缥缈：“好久不见，梦。”

“好久不见……”她抬起手臂想拥抱海伦，可惜穿体而过。她的胳膊还执拗地停在空中，虚虚地环抱着幻影。

海伦也轻轻给她一个拥抱。

此时房间里只有一人一魂。向来和她如影随形的戴维，这次主动提出离开，她也没管。

她贪婪地看着旧友，此刻心里被无尽的感激充满——感谢魔法，让她能跨越生死阴阳，再次见到她的遗憾。

有了海伦这个顶级智囊，她与戴维寻找魂器的工作有了更明确的方向，成功的可能性也大大提升。

去过几个可能的地方，虽然都落了空，但他们都习惯了倒也并不灰心。这一趟是前往阿尔巴尼亚森林，在那里曾经伏地魔带着她，获得过拉文克劳冠冕以做魂器。

她其实对这次旅程不抱什么希望，自从她叛离食死徒投奔凤凰社，伏地魔的魂器纷纷换了位置，这里也曾有凤凰社人来打探过，汇报的消息就是“什么也没有”。

在森林走了一趟，确实什么也没见到，几个人定了计划又要去里德尔府（这是邓布利多送冈特戒指时，告诉过他们的信息）。

里德尔府空无一人，又是失望而归。眼见夕阳熔金即将滚下，三人便随便找了旅馆住下。

半夜她忽然睁开眼睛，抓住了旁边人的胳膊，被惊醒的戴维正要警惕地问怎么了，却见她做噤声手势。

“蛇。隔壁。”她拉过他的手，在宽厚的手心写字。

戴维坐起，面色严肃，魔杖在空中一挥，浮现字迹：“有什么问题吗？”

她应该是从不怕蛇，甚至于喜欢蛇的。至于隔壁的蛇，应该是客人的宠物吧。戴维疑惑地想。

“我听见蛇语与蛇佬腔了。”她也魔杖写字。

蛇佬腔，一下子就刺激了她的神经。隔壁十有八九得与伏地魔有关——如果真是他，那真是大仇得报的好时机。

原本为避嫌，海伦消失了。这次她又激活了复活石，海伦出现。女人见到空中还未消散的字，神情一愣。

“我与戴维将去隔壁。”她神情肃穆地写完这行字，便拉着戴维起身到门边。

做了“小心”的口型，海伦默默跟到他们身后。

悄无声息地开门，到隔壁，她原本听到的几声蛇语彻底寂静下来，心脏碰碰直跳，她握紧了魔杖。

——

这章不够七千字，因为我就更新到这里了。明天努努力，及时发文吧。诸位晚安，祝好梦。

新增：修改了部分内容，梦不会蛇佬腔，但她听得出来，毕竟和伏地魔混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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