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蚀心

“相爷开恩，让你洗出个人样来。”

两名官兵提着满满两桶水泼过来，你抱住白愁飞，水全泼到你背上，被冷水激得打了个寒颤。

白愁飞的眼睛微微睁着​，但没有意识，只是本能颤抖。之前身上被划开的伤口被他抓得生疼，但你仍紧握他的手，不断抚着他。

顾星然小白，我不知道你能看到了些什么。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的话，一定要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那都不是真的！

过了许久，白愁飞似是恢复了些，迷茫地看着你。

白愁飞：星星……咳咳咳！

顾星然我拿水给你。

你拿过牢门边的碗，白愁飞猛地喝了几口，呛得咳嗽。你正替他顺着气，任劳任怨打开牢门，边倒出药丸边走过来。

顾星然你们想做什么？

你挡在白愁飞身前，被他们打到伤口，踢到一边。白愁飞正要上前就被二人死死制住。

白愁飞：星星！你们有完没完，有本事就杀了我！

任劳：白公子，相爷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相爷没让你断药，药就不能停。

任怨：放心吧白公子，这药没什么后遗症。

你爬过去扶起他，白愁飞仿佛呼吸困难，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他奋力挣开你的手，把你甩到地上。径直站起来走向牢门，竟开始掉眼泪。

你不顾身上的伤痛，跌跌撞撞过去抓住他的衣袖，抱住他的肩膀后便没了力气，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任他如何挣扎都挣不开。直到平息下来，连带着你直直倒下去。

白愁飞醒来时正躺在地上，身上是已经昏过去的你。他立即坐起来，将你抱在怀里。

白愁飞：你发烧了。

白愁飞这才发现你身上有许多棍棒刀剑击打划破的伤。虽不致命，但被水泼过，又在阴暗潮湿的牢里感染，发起了高烧。

白愁飞将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包扎，又脱下外衫将你紧紧搂进怀里。下巴贴上你的额头。

也许是发现蚀心丹对白愁飞没了作用。蔡京转而诛心，将白愁飞带出牢房。

白愁飞毫无惧怕，坐在蔡京对面拿起酒壶。

白愁飞：没想到相爷也会来这种地方，酒也不是什么好酒。

蔡京：我平时都是吃这些东西，人呢，每日三餐吃饭睡觉，就这些事儿，没有什么好在意。

白愁飞：那相爷在意的是什么？举手可杀人，覆手倾江湖。

蔡京：你在江湖那么多年，应该也杀了很多人了吧，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你杀这些人就好像蝼蚁一样。在我看来，天下的大部分人他们也都是这样。要定蝼蚁的生死自然是寻常之事。

蔡京：我问你，你有同路人吗？

白愁飞：我不正是因为同路人才到的这儿吗？

蔡京：他们可不是你的同路人。

蔡京：苏家本来就是江湖名门，到了苏遮幕这一代，他创立了金风细雨楼，留在京城经营了五十年，同门至交好友遍布天下。苏梦枕从小就被红袖神尼收为弟子。而红袖刀之名那可是苏家他们几代人经营得来的。

蔡京：再说说雷损吧，他一个人到了京城，建立了六分半堂。背后其实是经历了百年树大根深江南霹雳堂所支持的。再说你那位好兄弟王小石，他的师父师叔哪个不是想当当的人？

蔡京：他们每个人都跟我说白愁飞他心比天高，志在青云。一个江湖飘零人飘来京城，想靠你一个人的努力，又能飞到哪里去呢？愁飞啊愁飞，你起这个名字，结局已经定了。一出生你的命也已经定了。

蔡京：包括那位姑娘。苏遮幕怕她成为对手掳劫攻击的对象，自小把她送入红袖神尼门下，从未看顾过她。

蔡京：但她如今还是选择和苏梦枕一起看顾金风细雨楼。她可以为你付出生命，若有一日你与苏梦枕对立，与她的慈悲心肠对立，她还会选择追随偏爱你吗？

白愁飞回到牢里，重新将你揽到怀里，脑中却一直回想着蔡京的话。恍惚中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蓬头垢面的老者。

白愁飞：你是谁啊？

客串角色：我叫白高唐，是你的新狱友。从今天开始，就咱哥俩作伴了。兄弟啊，看你这人模人样，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白愁飞：我没犯事，我自愿进来的。

客串角色：有意思。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黑牢好进，脱身无门。见过有人求财求名求富贵，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没事求死的。你猜一猜，我是怎么进来的？

客串角色：你少嫌弃我，好歹都姓白，五百年前是一家么。进了这个地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往后，咱们俩就相依为命了。

白愁飞：没错，在这牢里能跟我说话的活人，除了星星就你一个。那你说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客串角色：我呀，想当年我和我兄弟来到京城就是想闯出一番名堂。可京城也不好混哪，这半辈子都过去了，倒是有些小钱，小名。可这些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到了这个岁数，就什么都不剩了。

客串角色：只是临老了，我还是放不下年轻时的那股气势，就是想干脆干一笔大的。

客串角色：兄弟，这回没机会出去了吧？京城是片英雄地，狗熊死在黑牢里。这英雄和狗熊对于有些人来说只差一步。这一步走对了就登天，走错了，就熊一辈子。所以人哪，有机会就要抓住。莫使金樽空对月。

白愁飞：听你这么说，你也有机会当英雄？

客串角色：我说你还别不信。放二十年前我要是抓住成名的机会，今儿个你要想出这个死牢，跟哥哥说一声你就能出去。

白愁飞：那错过了这个机会，后面还有机会啊。人的一生有很多次机会。

客串角色：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明白，运气也是一种实力，选择也是一种运气。该选时你不选，运气跑了，你再有实力也没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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