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六岁那年生日,父亲出差没能赶回来。
说来也怪,那天晚上屋子里始终浮着一层黑色的雾气,母亲却看不到一样,给我准备晚饭。
切蛋糕时,一群乌鸦突然闯进屋子,直奔我而来,母亲将我护在身后,那些乌鸦就围着我们飞,不一会我便站不住脚,魂仿佛也跟着那些乌鸦飞了起来。母亲使劲晃了晃我,看我意识稍清醒些,拉着我跑到屋里。她让我钻进衣柜,又拿了几张压在抽屉里的黄符纸封上衣柜,叫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也不要出声。
符纸封上后,我便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当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父亲没有和我提任何关于母亲的事,他憔悴了很多,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决绝,按照形式办了母亲的葬礼。
那之后,他一个人忙前忙后,很快家里恢复了正常生活,这一切就像是预计好的一样。
只是从此家里再没有母亲的身影了。
我生来感情淡泊,对母亲的死只是心怀愧疚,父亲也再没提起过母亲,这倒让我感觉我们真是父子。
事实上,我是十五岁那年被他们领养的孩子。在那个青春期叛逆的年纪里,我沉默寡言,又很听他们的话,因此家里从没因为我闹出不愉快。
我问过乌鸦的事,父亲总是深深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时间长了我也知道问不出答案,便不再询问。我已经习惯和父亲两个人生活了。
父亲始终靠着一己之力撑起这个家,我也认真读书,照顾好自己,尽量不给父亲添麻烦。从那之后,没再有什么大风大浪。
直到十八岁那年。
我放学一直跟邻居家的小姑娘一起回来,她十五六,还在上初中,名字叫叶窗。长得秀气,一口一个“清河哥哥”叫的是惹人喜欢。即便这样,我也只是出于邻居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本来和她约好晚上到她家去打新入手的游戏,刚走到门口去就被父亲一把拽了回来。通常父亲这个时候都不在家,我安静的坐在桌前,心想难道是经济上出了问题?
父亲点着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道:“快要到时间了。”
我听得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父亲叹了口气,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父母很相爱,母亲却没有生育能力。
两年前,他们决定领养一个孩子。去孤儿院的路上,母亲看到街边角落里一个抱膝蜷缩着的少年,她摇下车窗,充那少年喊道:“孩子,你怎么了?”
那少年抬起头,只是默默注视着他们,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灰尘,头发烧焦了大半,身上遍布溃烂的伤口。
父母对视一眼,母亲想要下车查看,父亲却不希望惹上麻烦事,少年看着他们在车里争论,默默低下了头。最终呦不过母亲,他们一起下了车。
母亲问少年:“你家在哪啊?”
少年茫然等我摇了摇头
父亲问:“你的家人呢?”
少年想了想,道:“火灾。”
母亲道心中一紧:“你家发生火灾了?”
少年点头,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身体也开始颤抖。
母亲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转头说:“我们不能不管。”
父母领少年去了医院,烧伤不是很严重,只是长时间没有处理导致发炎溃烂,简单的治疗后挂了几天水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少年失去的记忆的原因却始终查不出,于是父母给少年买了几套新衣服并带他回了家。
后来他们顺理成章的收留了少年。
那少年便是我。
偶然一次,父亲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他跟父亲说:“你捡来的孩子,身上有债啊。十八岁时会有人来助他。只怕……只怕他撑不到那时候。那些东西不久,就会来讨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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