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陈乐：我知道，李邡那个王八蛋，骗我姐签了假合同。

陈乐：我奶奶也被他逼疯了，现在还躺在精神病院里，我杀他十遍都不解恨！

林越：所以你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也要搞死李邡的家人？

林越：糊涂！几岁的孩子懂个屁，你这是丧心病狂。

林越气的吹胡子瞪眼，谁料陈乐被吓了一跳之后又突然笑了，神色怪异地瞅着林越，压低声音。

陈乐：警官，如果我告诉你，让我绑走李朵朵把那孩子杀掉的人，就是周紫呢？

林越：谁？

林越怔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周紫是谁，难以置信道。

林越：李邡的情妇让你杀李朵朵？

陈乐：有意思吧。

陈乐挑眉，眼里满是嘲讽。

他回到南城，下葬了陈果，安顿后奶奶后，就琢磨着怎么报仇。陈乐跟踪李邡，跟了十来天，才发现他还有一处外宅。

于是陈乐找到了周紫，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编造出另外一个假象。他谎称自己是李邡妻子花钱雇的狗仔，专门抓她这种小三儿。

按照陈乐的计划，周紫肯定要跟李邡说，到时候他就以此要挟，把人骗到一个荒僻的地方杀了。没想到周紫开始是很慌，后来反应过来陈乐这时候找上她，八成是来要钱的。

她会错了意，却想到了一个更恶毒的主意。

陈乐：那个女人，要给我30万，换李朵朵的命，这样她儿子就成了独苗。

陈乐：李邡自己，包括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血脉相承的种儿，长大了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杀了他的孩子，让他也体会一把失去亲人的痛苦再死，我当然没意见。

后来的事情众人已经知道了，陈乐失败了，或者说眼看要成功时，被殷克横插一脚，打乱了计划。

再后来周紫得知李邡死了，就开始急着跟陈乐撇清关系，后者没能如愿杀了李邡，就准备朝孩子下手，让李家绝后。

陈乐：水杯是周紫打碎的，这个女人听到门外有人就想求救，所以我才捅了她。

陈乐看上去简直无所畏惧，主动承认罪行。片刻后又皱了皱眉，斜眼看着林越。

陈乐：但李邡的死跟我没关系，等你们查出来凶手，也告诉我一声，我倒想看看是谁多管闲事。

林越从审讯室出来，宋皖迎面走来，递上一支烟。

陈乐审完了，但并没有问出他们想知道的，关于凶手的任何信息。案发当晚陈乐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本人也不认罪。

而且就在不久前，周紫醒了。这个女人大难不死，恨透了陈乐，但当警方问起陈乐是否还有同伙时，周紫却绞尽脑汁回忆了一番，确定这个男人每次都是独来独往。

那么问题又绕回了之前，除了陈乐之外，还有谁会不惜犯下杀人罪，来给陈果报仇呢？

艾笙：我觉得，咱们忽略了一个人。

艾笙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身后跟着李余笙。她把热饮递给宋皖二人，认真建议道。

艾笙：为什么不去问问陈果的奶奶，她孙女生前还有什么亲近的人？

林越道了谢，接过来抿了一口，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林越：问不出来，老人家疯了。

艾笙张了张嘴，正待反驳，宋皖就挡在她身前，朝林越告辞。

宋皖领着二人往家走，半路上，艾笙气鼓鼓的嘟囔。

艾笙：谁规定疯子就不能提供线索了，只要方法用对了，傻子都能讲明白。

宋皖原本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被她吵得脑袋疼，继而变戏法般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扔给艾笙。艾笙展开来看了看，竟然是精神病院的地址和房号。

艾笙：你……

宋皖你什么你，咱们现在的身份是协助警方办案，不是让你教刑侦队队长办案。

宋皖面无表情，却仿佛还有先前当队长时的严肃和威严。

宋皖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把结果摆出来，比什么都强。

艾笙：哦，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这时候，在前面开车的李余笙突然回头。

李余笙：老板，你没发现咱们走的就不是回家的路吗？

艾笙惊了，现在可是晚上十点，探视时间早过了。她看向宋皖，见后者嘴角竟似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宋皖嘴上说着跟刑侦队划清界限，但她想来想去，这厮分明是准备打着刑警的幌子，冠冕堂皇的去探视陈果奶奶。

唐小小姐是什么人，从前就天不怕地不怕，顿时开始反思自己开了公司后，是不是有了从良的危险思想。

然而她还没想明白，车就停在了一栋漆黑的大楼前。

陈果的奶奶叫王唤娟，今年七十五岁了。老人原本身体就不好，孙女跳楼自杀后，就变得有些疯癫失常。护工把他们带到病房前，仍有些不放心道:“千万别刺激她，岁数大了，我担待不起。”

李余笙道了句放心，便关上门，保镖般守在门口。宋皖和艾笙站在病房内，王唤娟一脸祥和地躺在床上，看上像是睡着了。

但护工方才告诉他们，老人不发疯时，便是这副样子，因此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宋皖小乐！

宋皖深吸口气，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艾笙骂起来。

宋皖你这个不孝子，怎么才来看你奶奶！

艾笙：我错了奶奶。

艾笙心领神会，立刻一个猛扑扑倒在床前，颤抖着抱住老人的腿。

艾笙：火车票没抢到，回来晚了。

老人睁开眼，颤巍巍地坐起来，紧紧拉住艾笙的手。屋里没有开灯，老人眼神本就不好，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楚。

陈果奶奶：好孙子， 奶奶可想你了……你的声音怎么了？

艾笙额头冒出冷汗，这老人也不糊涂啊，原本他们以为用陈乐的小名就能糊弄过去，眼下只能启动备用方案了。

宋皖收到艾笙的提示，立刻走过去作势要把人拉走。

宋皖你走吧，这儿不让探视，赶紧走！

王唤娟还没弄明白孙子的声音怎么跟记忆中有些不同，那个女人就要把她的小乐拖走了，老人顿时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力量，死死拽着艾笙的手。

陈果奶奶：放开！ 放开我孙子！

艾笙：我姐呢？家里怎么找不见她，她平日都跟谁一起？

陈果奶奶：你..........

老人呼吸一窒，最近总有人跟她说果果没了，死了，小乐也不来看她，现在孙子来了，那孙女呢？

陈果奶奶：辰辰，果果跟辰辰去吃饭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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