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上萦绕一只异色的人面蛾,煞白的明光抹开周遭阴影。
暖阳自另一侧一整排的落地窗散下,于敞亮的室内却是极其不明显。
但当那落至谢俞瞳孔,顷刻便若鲜活的透明琉璃。
少年一席干净到发亮的白衬,翘着纤细白皙无肉的小腿,食指按压红唇,他面前是被咬了一半的苹果和见底的纯牛奶。
他理应拥有一切。
挑起碗中宽粉送入嘴,感受热腾腾的温润滑入尾胃,贺朝将一动不动盯着谢俞的目光偏到一旁。
屋外被囚笼设计师特地修缮过的风景明媚,蝴蝶及盛的肆无忌惮烂漫花卉,颜色调的与真正的天空似乎无二的穹顶。
在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很小,听着上一任负责人满脸骄傲向着父亲介绍这里。
他记得自己给出的评价是——很好,但太空泛了。
而现在也依旧如此。
他突然觉得,眼下的氛围,好像很适合他发出那个疑问。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到这儿的是么?”
明明连半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谢俞依旧准时无误在他开口的前一刻如此说道。
求知的渴望挠的贺朝心痒痒,被看穿心思的贺朝掩唇一声轻咳,故作镇定。
“只是好奇。”
他还是带着些顾虑,害怕这样突兀的提问会影响他好不容易才架在他们之间的桥梁。
但谢俞并未觉得不妥。
只在垂眸抿一口杯中的牛奶后,浅浅打了个哈欠,平静的闭上眼。
他的声音温柔的,混从门口鱼贯涌入的喧嚣的风。
“这是秘密,如果想知道——”
少年将身子探过来,一圈蔚蓝的屏障阻隔着两人和外界,他的呼吸附在贺朝耳畔。
“你有两个途经。”
“第一,拿下我;第二……”
在贺朝心跳加速的愣神中,瞥一眼匆匆向着这边走来的院长,一个翻身,指尖绕着桌子边缘,他们四目相对。
“何不去资料室找找呢,地下的那个。”
“好哥哥。”
言毕,谢俞拍拍右肩染的一缕灰尘,潇洒离去。
唯留脸红心狂跳的贺朝捂着眼一个人呆了半晌才惊觉身为少年的老师方才应该跟着他一起离开。
“麻烦了……”
他喃喃自语。
“哥真栽了,还是一脚……再也不愿踏出去的那种。”
随即,他又满面愁容叹口气。
“可小朋友离成年还早着呢,我家那个麻烦的爹也不知会怎么嚷嚷我拱白菜。”
他眸中浮现一丝惆怅。
和新导师告别,缓步驻足于讨好般对他挤出笑容的院长,深色的阴沉回归,他看着紧张得不断擦汗的男人,冷冷眯起眼。
“又有事?”
院长被他恐怖的威压震的咽了咽口水。
堆笑道。
“抱歉啊小俞,打扰你和贺少的相处,但这次的问题实在很突然……”
不耐烦打断他的话,谢俞了然扬起下巴。
“废话少说,东西拿来。”
如释重负,对面那人忙屁颠屁颠把东西递过去。
谢俞并不打算当众将这些文件翻开,却也没有像平常那般直接转身走。
只在一股恐怖的消杀之意的威胁下淡淡的抛出一句威胁。
“从前的那些无聊玩意就算了,你要是敢动贺朝,我就让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能量转换”是谢俞的异能。
但他体内还有第二个能力存在。
而当初,没错,自愿作这笼中鸟的人,是威逼利诱和上面的权势谈成条件的他自己。
玫瑰缠绕荆棘,以为是在保护之下,偶然却发觉里面不过是又一座黑暗的城堡。
多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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