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先人,曾亲自签署束缚的条约,他们将自愿生生世世成为己方政府打压敌方军事最隐秘的利器。
贺朝有些烦躁接住偶然从眼前飘落的绿叶。
精致而完整延伸的纹理,片刻便被扭曲碾压成肆意温婉的细小碎屑。
莫名尖锐的耳鸣炸开。
察觉到异样,清理干净盒子的谢俞一手揽着怀里的笔记本站起身。
他们所处的这个区域内,时间不断的流逝似乎在逐渐逼近缓慢。
手心燃起火焰的温度呈现极其不稳定的液态。
甚至于说是从未停止过浮动粒子,此刻已经明晃晃被静止在半空。
他果断抬手亮起袖口闪烁寒光的银芒。
“无意识偈语时间的掌控……但很可惜,对于有‘转换’能力的我,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基本无用。”
浩瀚苍穹转瞬退化为来往横亘的丝线。
云舒云卷,透过盒饰本身安有镜面不清晰的反射,沙漏底部停驻岁月匆匆堆积的细沙,它们错乱平行又缠绕交织的流淌。
不灭的星辰自允妄图挽留他剔透玲珑镶嵌的莹眸。
手术刀毫不留情带着尖端划破锋利的血痕斩断搪塞其中的木棉。
“新来的导师……劝你珍惜生命,最好别在我这一次从禁闭室解放之前的时候死掉了。”
越是强大的异能,使用过后带来的副作用自然也就越多。
上上条所述则是贺朝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听闻到的最后一句话。
以至于现在——
嘈杂的来往,白炽灯忽明忽暗,殷红的血包高挂着连接手背纤细的针管。
食指多出一枚模样怪异的金戒。
沉甸甸冰凉的触感。
头痛的记忆稍稍有些不自然紊乱的断层。
“你可算是醒了,要是他的独子不幸在我这儿出了什么问题,贺氏那老头不得发疯似的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白色手帕不经意拭去院长额上溢出的汗渍。
“那个叫谢俞的小朋友……”
恍惚有什么莫名柔软的片段闪过而后于脑海深处炸裂。
一时也顾不上来往的客套,贺朝忍不住用力攥紧手里褶皱的被褥。
他想不起来。
“哦,他呀,没事,你放心,那孩子平时就是那样古怪的性格,虽然这次他不慎弄伤了你,但也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弄伤我?”
自己的身体,贺朝自然明白造成眼下情况的首要原因。
除去人为,另外就只可能是‘使用’留下的后遗症。
“是啊,小俞亲口承认的,临走前还要我特地提醒你在这儿当导师多保留些警惕。”
嘀嗒的水声。
细看之下,血红深处也有零星的水泡盘旋。
缺少了半根的烟盒,前端燃烧留下的锯齿呈模糊不清的焦黑。
褪色的墙壁。
窗前摆放枯萎的泥壤以及浅风拂过的悦耳风铃。
“你把他关去禁闭室了?”
手上兀自多出来的玩意尚且还不知具体的用处。
机械的围墙正不断尝试翻新了无生气的草坪。
逝去的飞鸟溶至灰烬的造物。
“没办法,上头规定嘛,不然这里根本没有几个孩子会听话。”
“不过,小俞这次造成的影响还真是不小……话说你有没有在和他的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什么他本不该掌握的东西。”
四目相对。
若有似无审视的目光让弯曲指节的贺朝感到不舒服。
“并没有。”
这是他的选择。
院长微眯起眼。
半晌,默默起身为他倒满整杯热水。
他于是看着他手里透明的塑料蒙上水雾。
“也是,毕竟都还算小孩儿。”
高塔遮蔽所有可能降下的光亮。
有乱七八糟的字迹刻画参差不齐的凹痕。
少年的明眸携带朦胧的白纱,他巡视腕部拉扯出的伤口,与深渊静待下一次阴影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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