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以后,这周的每个艳阳天都有一个戴着遮阳草帽的小人携着布包准时在八点路过木信箱,随即跑去远处伫立的补习班大楼;每个阴雨天也都有一个撑着透明雨伞的小人伫立在信箱旁一小会儿,然后着水离去。
淡蓝色的小小身影,拎着一个麻布包,贯注地取出白皮书,再从书中抖出一封花蕊黄色的信封,规整地摆在信箱边上,拿出一瓶蔬果汁压在上头。
若是下雨,她也会拿一个买信封时送的塑料包装纸仔细装好。
我将葡萄汁放到一旁拆开信,又是一张写满了秀丽颀长的字的小卡片:
“日向姐,你好啊。我有个不请之请,我想问一下这两天金老师有没有来过?如果没有来过她上次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她下次大概什么时候会来?真不好意思,我想这种地方应该类似于心理咨询吧,得保密的,但我还是想问一下,真诚地感谢一下她,上个学期末我正好生了病,有些话还没和她说过。最后真的很抱歉!打扰您了!”
我犹豫片刻,提笔写道:“虽然说这个确实不行,有违规矩,但是嘛……念在你是她的学生,她也帮助了你很多,想必她也想看到你也会很高兴的吧?如果我猜对的话,那她这两天会来一次,但之后就不会来了,但是并不清楚她哪天会来,要是我碰到她你不在的话,我会让她给你回个信的。“
停笔时的一瞬,我顿时有些后悔了,要是她为此等到迟到了,那于她来说岂不是得不偿失——身为老师,最希望看到的应该是学生的成绩好吧,于是我又补了一句:
“但别为了这个耽误上学哦!金老师肯定希望你的成绩步步高升的!”
写罢,我用火漆将信封好,投入信箱。
第二天清晨,我特地早起趴在布满碧绿爬山虎的窗口前,静候着那抹小小的蓝色经过。
她从小巷的拐角处走来,在信箱旁顿了顿,随即透明的伞微微倾斜,露出浅笑的唇。
舒爽的飔风穿梭在白玉兰树的枝叶间,和着树叶互相击打而发出的“簌簌”的声音,日光透过含苞的花朵与她洋溢着的笑意仿佛牵引着我的灵魂奔向远方,直至那棕红色的城墙,生了锈的铁栏杆。
那段时间离现在,说不久,三年的时间足以清刷好些记忆;说久,同学们的笑颜却依然一直栖息在我内心最温暖的那块田地,并时常带我“故地重游”。
在铁栏杆前纷纷上演“铁窗泪”戏码的同学有时绿茵场上肆意挥洒汗水,有时却能在溢出琅琅书声的教室中找到他们,他们也能在艺术节上穿着汉服载歌载舞,弹着古筝拉着琴。
平日穿着或朴素或贵气的他们有的喜欢猫,有的喜欢狗,有的却对他们身上掉落的细毛避之不及;有的喜欢刺激惊险的动作游戏,有的喜欢考验头脑的策略游戏,也有的喜欢需要考虑长远的经营游戏;有的喜欢在重大节日时平常心对待,有的却写起了充斥了愉悦的长篇大论,与几张精心拍摄、排版的照片一同发出,收获无数赞叹与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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