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不欢而散

不一会儿，几个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宁书成的洛阳造纸作坊主们，一个个都黑着脸下了酒楼，不欢而散！

刚才，钱老板见田七郎忽然又不说话了，就问他有什么看法。

结果田七郎竟然说：“我也觉得那法子看着虽简单，却也不是咱们看一次就能学会的。为保万无一失，我准备上门拜访宁伯爷，实地看一下他的作坊内是怎么做的，或者请他帮我筹划一下。”

“什么？”

“你疯了？”

“哈……”

钱老板等人一听，顿时哗然，还有人忍不住冷嘲热讽：“田贤侄莫不是酒喝多了？之前那姓宁的找匠师时候，咱们就已经把他给得罪死了，现在咱们已经势成水火，你凭什么以为人家会帮你？”

“莫不是，你私下里真的跟他有所勾连？”

田七郎这次竟然没有发作，而是抢人怒气道：“咱们是得罪了宁伯爷，没错。但我看宁伯爷绝非小肚鸡肠之人，否则就做不出那些慷慨豪迈的绝妙诗词！总之，只要咱们肯诚恳上门认错，并真诚求教，宁伯爷肯定会尽释前嫌的。”

古人都认为“诗为心声”，几人闻言，也不敢反驳说宁书成人品肯定没诗词里表现的那么好。

但仍质疑：“要是他不呢？”

田七郎沉默了下，他也没天真到以为只要认个错，宁书成就一定会免费帮他。所以想了后回答道：“那我就跟宁伯爷合作，把自家作坊的干股，给他两成！”

这下，众人再次哗然！

钱老板更是再次嘲讽：“还说你没跟他勾连？我看，你只怕已经把干股给他了，现在纸不过是跑我们这里当奸细，想说服我们一起把干股送给他！”

“你们……”

田七郎额头青筋直跳，还想强忍怒气解释一下，但最终作罢：“哼，随你们怎么想吧！”

说完，黑着脸直接栖身就走。

他根本没法解释！

因为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千美纸坊产量那么惊人，他们这些传统作坊根本毫无可比性，他们要嘛学人家改造作坊流程，要嘛跟人合伙，就这两条路。

可笑钱老板那些人竟然还头脑不清楚，还掩耳盗铃的想商量战胜人家！

他们难道就不明白，现在他们已经落在下风，能防守住不被人家干掉就烧高香了，竟然还想采取攻势？现在的主动权完全在宁书成手里啊！人家若想对付他们，只要来个亏本大降价，不用几个月就能把他们全拖垮！

到时候，人家再把他们的作坊全买下来，霸占整个市场之后，重新提价就把钱给赚回来了，而且还是加倍翻着滚的赚！

而他们，却根本没法跟人家打价格战——谁让他们的产量那么可怜，成本那么高呢？想降价都没多大空间。

甚至人家宁书成都不用亏本，只要缩小一点利润，就把他们全玩垮了……

与其如此，在价格战发生之前，就先主动找宁书成合作，哪怕送出去几成干股，也总比倾家荡产好吧？

而且如果宁书成大方，肯把技术分享给他们的话，他们的作坊就能扩大规模了。到时说不定干股虽少了，每月能赚到的钱，却比以前还多得多！

这么好的办法，何乐而不为？

做生意本就是和气生财嘛！

干嘛非要自相残杀？

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钱老板等人竟好像想不明白似的！

田七郎实在想不明白，宁书成又没杀他们老爹，又没睡他们老婆，他们干嘛这么仇视人家？

搞得他连合作的提议都不能说，刚一张口就被骂成是奸细……既然如此，田七郎还能说什么？他越是苦口婆心为他们好，就越会被质疑和嘲讽。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既然话不投机，干脆也懒得说了，让他们自己撞南墙去吧！

……

“田贤侄，慢走！”

田七郎负气出了酒楼后，刚带着下人走出一个街口，就听身后传来基础的叫喊声。

皱眉回头一看，却见是钱老板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刚在酒楼中，钱老板并没嘲讽过他，而且说出来的话隐隐也有跟他同样打算的意思。此时见追来的是他，田七郎心里一动，就笑了起来：“钱老伯，你追我的目的，莫非跟我想的一样？”

“哈哈，没……没错！”钱老板跑得气喘吁吁的，却跟田七郎相视一笑，然后两人就开怀的一起大笑起来。

“好！”

田七郎很高兴：“能有钱老伯做同道，也不枉我刚才费那么一番口舌！正好，我现在就准备去宁府拜访，钱老伯要不要一起？”

“这么快？”

钱老板吃了一惊，古人做什么事都讲个含蓄，心急会被当做是不稳重、不成熟的标志。所以不管心里再急，表面上都得慢悠悠的，得“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才行。

田七郎摇头：“此事可由不得咱们慢慢来，万一宁伯爷下一刻就开始低价卖纸，咱们再上门可就被动了！”

“啊！是是是！”

钱老板浑身一机灵，登时也顾不得讲究了。

两人立刻就近在南市各买了一份厚礼，赶到了履道坊去。

让两人惊喜的是，管家通报了两人的来意之后，宁书成尽然立刻就把他们请了进去，对他们还表现得很热情！

宁书成也不傻。

他都知道要跟所有传统作坊作对很麻烦，那么，当传统的作坊主们跑来求合作时，他又怎么可能拒绝？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组建新式造纸厂联盟跟传统作坊对抗，同时也要对传统作坊主们采取分化、拉拢等手段。也就是后世俗话说的掺沙子！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行动呢，竟然就有人主动找上来了。

惊讶之余，宁书成对田、钱两人也不由高看了几分。

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证明两人脑子很聪明，而且很有决断力。就凭这个，也必须要把他们拉拢过来——否则，岂不是给自己竖了两个强敌？

见宁书成表露出愿意合作的善意，一直提着心的钱老板总算松了口气，心里也对田七郎佩服不已，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然能把宁书成看得这么准，比他们这些优柔寡断的老头子们强多了……

不过接下来，就该谈合作的具体条件了。

他们这样主动送上门，会不会被宁书成看破手脚，然后狮子大开口宰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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