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信仰

“不要妄图对抗业力！”

湿婆又再次告诫空忆，

“业力乃推动因果命运之力，是任何法力与神通都无法对抗的！”

空忆也搞不懂：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神，那么业力要怎么毁灭世界？”

“你的意思是？”

“如果业力能够毁灭世界，那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位神明？”

“你完全不了解业力。”

湿婆解释，

“还记得你当年潜入雷音寺，为什么要等到如来佛祖离开灵山之时吗？”

湿婆语气严肃：

“因为你力量不如他，但是，就算是如来佛祖，哪怕算上所有的佛祖与菩萨，也对业力无能为力！这个世界被毁灭已成定数，不如由新生的毁灭之神来履行灭世之职，等待下个轮回开启，作为众生之尊，引导世人！”

“说到底还是为了传教！”

空忆虽然想反驳，但是，不对啊，

“可是，下个轮回开启，已经有了毁灭之神，下个时代也不会有人来信奉你呀！”

“你在以凡人的思维来揣测我吗？”

湿婆笑了笑，

“你认为什么是信仰？像那个拜塔教一样，散播歪理，使用暴力，死亡以及地狱威胁，强迫世人对信奉他？以绝对的权力凌驾于众生之上？”

空忆竟然一时语塞，他反问：

“这与信仰有什么关系？”

“有！”

湿婆答，

“因为拜塔教掌握了地狱，不信它的人，会下地狱，暴力，死亡以及地狱，威胁手段一个胜过一个，你不敢让那些凡人知道，他能掌控地狱，因为你知道，用地狱恐吓是传教最好的办法！”

空忆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他在清朝时还有一个兴趣。

以半妖之身出世的他有位人类母亲，兴许是他这位母亲是明朝的人，空忆对汉服情有独钟。

比起清朝的打扮，他更喜欢穿着汉服到处走。

因为如此，到也遇到些不值一提的麻烦。

当年的剃发易服，主要是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剃满族发型，也就是小辫子，穿着满族服饰的政策。

虽然此举遭到汉族人民的强烈反对，以致发生了多次喋血惨案，但清统治者却始终如一地推行剃发易服制度。

所以，被找茬，在所难免。

但对于敢找众神茬的空忆而言，凡人想找他的茬，简直可笑。

空忆倒不至于和凡人过不去，戏耍戏耍就算了。

说来也是可笑，汉人开的客栈，不敢接待他一个穿汉服人。

空忆反而经常要去那些接待山贼，坑害过路人的黑店。

在汉人的土地上，穿汉服反而见不得人，还真是莫大的笑话呢。

只不过当时的他，一眼看出了，混在人群中的妖怪，也无法理解狐狸精为什么不露出尾巴。

“为什么要那么拘谨呢？”

空忆有一次忍不住好奇上前问，

“化身为人形时，隐藏尾巴很不舒服吧，这样你甚至走路都不习惯。”

“是啊，我还不敢跑步，因为会不自觉的变成四肢着地。”

那狐狸精把他带无人之处，

“反倒是你！居然大街上直接暴露我们是妖怪！”

空忆笑了笑：

“狐狸尾巴毛茸茸的，比凡人可爱的多！”

“我说你有没有常识？”

那狐狸上下打量，

“你这个打扮是怎么回事？变成凡人，却不知道把衣服也改了吗？”

空忆大方承认：

“我可没有变，我就长这样！”

这时来了位禅师。

那狐狸面如死灰：

“都是你太张扬了！引来了个秃驴！偏偏是那个【佛临禅师】！”

空忆疑惑：

“他在这一带很有名吗？”

“他的修为很高，如同活佛降临，罗汉下凡一般，故此被称为「佛临」，完蛋了！”

小狐狸十分恐惧，

“当年千年修为的蛇精白素贞，加上五百年修为的青蛇都对付不了一个法海，现在我们两个刚刚化成人形的，死定了！”

空忆有些无语，因为不清楚她所谓的常识，所以被想当然的认为修为比她低吗？

“念你们未曾害人，贫僧会念经超度你们，帮你们脱离恶道，下辈子转世为人！”

“你给我等会儿！我有点乱，我们捋捋！”

空忆扶着头，

“这么随便的吗？刚见面就要杀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果然畜生成的精愚昧！南无阿弥陀佛！”

那和尚双手合十，

“原本你们堕入恶道，即便成了精，也难脱离畜生道，也罢，你们刚刚成精，念你们修为来之不易，可随我修行，持斋把素，积攒功德也能随我早登极乐。”

“什么毛病？你们吃素就吃素！强迫我和狐狸……”

空忆未说完，狐狸就来堵他的嘴。

“你们若是不服管教，继续当妖怪，迟早堕入地狱道！贫僧不忍尔等继续沉沦……”

“少自我感动了！”

空忆“切”了一声，

“你的意思不就是妖怪生来就是有罪的，是下等的畜生道！”

“施主终于懂了！”

佛临和尚继续说下去，

“佛曰「众生平等」，即便你们是畜生，也可入我沙门……”

“原来如此，众生平等是这个意思！”

空忆冷笑，

“虽然身份，财富之类的不会平等，但可以平等的去拜佛，只要是给香火钱的，管他皇帝还是乞丐，是人不是人，都可以。”

对于连真的神佛都不放在眼里的空忆，一个被秒杀的和尚，他确实没什么印象。

只是现在想来，他不算什么坏人，只是太执拗了，只认为自己那套理论绝对正确的。

何为信仰？

那个和尚是真的认为把妖怪打死是帮助他们解脱。

哪怕是强迫肉食动物吃素，他都认为这其实是在做善事。

信仰是可以利用的。

拜塔教掌握了灵脉，掌握了话语权，那他们的歪理便会荼毒世间。

他们编造的无聊经书，便会成为世间的真理，不肖两百年，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就会变成不信拜塔教是罪过。

到时候，委曲求全会变成真的信仰，这个世界的人，会因为被信仰驯化，而高度忠诚。

毕竟，当年清政府倒台时，已经有不少人不愿意剃掉小辫子了。

“明明全程没有神干涉，结果还是会变成这样吗？”

空忆打了个冷颤，

“那么身为神明，你觉得什么是信仰？”

湿婆讲述曾有一伙人，因为不信神，而惨遭驱逐。

他路过时，化身为一位壮汉，用石头砸退士兵，那伙人也疑惑信仰是什么。

他当时的回答为：

“如果神明不保护你们，你们也确实没必要拜他，你们为什么不拜这块石头？它在你们需要时保护了你们。”

然后，那伙人也心领神会拾起石头打退了士兵。

空忆听后笑了笑：

“没想到，神明居然是这么看待信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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