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遇人皇

不知何时睡去的，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是做了个梦，梦里的事情却又那么真实，是那时候的事情......

“公主殿下，您在哪里呀？公主殿下？”

你躲在石柱的后面，偷偷笑着，只是不回那呼唤，心里盘算着怎么溜下去玩：笨蛋彩云，本公主想躲起来岂是你能找到的？哼，这天界的及笄礼也太过无聊了，还好我趁着父皇不注意，偷溜出来了，不然还要进行诸多礼仪，那可真是苦煞我了！去哪儿玩呢？嗯......听说人界最是有趣，不如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嘿嘿......”

你施了个小法术，那个看守通天阁的小仙昏睡过去。通天阁乃是人界通往仙京的唯一道路，只有人界最珍贵的人皇才有机会一睹仙京繁盛，而且也是必须天帝同意才可。

神族则可以自由进入凡界，只是今日仙京各处都是神官，不好偷跑。而通天阁只有小仙看守，冷清许多，自然最适合开溜。你偷偷去往人界。

听说这通天阁是要念个什么诀儿的才能到达人界的迎神台。你吐吐舌头，才不念呢，若是真的落到了迎神台，那父皇不就知道了吗，罢了，随意落到哪处都行，只要不是无聊的仙京就好。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你忽然感觉脚下踩空，一不留神竟然摔落下去。皱眉揉揉自己的脑袋，“呼，疼死我了，这人界连片云都没有，摔着着实疼了些。”

“你......没事吧？”

冷峻却又温柔的声音传来，你抬眸，愣住了。面前的人明黄色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剑眉自带英武之气，神色三分冷峻，三分温柔，剩下的尽是帝王之气。这个人......很好看......

你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丝毫没有听见李信的话语，直到他伸出手，“可是摔着了？起来吧。”

你忽然回神，犹豫着把手放在他的手中。你迷迷糊糊想起：母后好像说过不能随便牵男孩子的手，可是......

你站起身，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在看他，当即红了脸，真是太失礼了，慌忙低了头，绞着衣袖，心里胡乱想着：他是人族吗？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和人族相处，父皇都不让我到凡界玩儿，这下好了，害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人族相处了，可恶的父皇......

你没了责怪的地方，只无赖的将怒气全撒在父皇的身上。

忽然，感觉发梢有些许痒意，你疑惑抬头，瞬间警惕起来。

李信看着像是炸毛的小野猫的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在你发髻的手也堪堪停住，“不必害怕，朕不会伤害你，方才只是想帮你取下发髻上的落叶。”说罢将手中的落叶给你看看。

果真是落叶，定是方才摔在地上时沾上的，真是太丢人了，亏的我还是神仙呢，竟然被凡人嘲笑了！

“你，在嘲笑我吗？”你有些不高兴地开口询问。

李信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又是轻笑，随手扔了落叶，“朕并没有嘲笑你，只是觉得这落叶不配你，姑娘今日既是及笄礼，云髻当配最华美的簪子才是。”

“你怎知我今日及笄？”你听了他的话，满是疑惑，还是不忘感叹一句这个人声音真的好听呢。

“姑娘的簪子是紫玉琉璃簪吧，紫玉在人界是没有的。曾在书上读到，天族仙子及笄必然要戴这样一支簪子，想来姑娘应该是天上来的。”李信看看天际，又看看你，方才这个小姑娘是从天上摔下来的，那必然就是天界之人了。

你心里揣测着这个人的身份，听说只有人皇才有资格知晓神族之事，无限接近神族，却又身处人族，同神族一样拥有漫长的生命，却不能跻身仙京，这就是人皇。而且方才听到他自称为朕，想来他就是人皇了！

“我......我只是一个小仙而已，没什么身份的。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阿召，其他的不能告诉你了。”你心里暗自得意，哼，想骗我告诉你身份？不可能，万一以后你到了仙京把这件事告诉父皇怎么办，我才不想被罚呢。

李信看看你，发髻乱糟糟的，华服也沾染了些许污泥，“可愿意随朕回宫，稍作梳洗，再行回天也不迟。”

你随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的衣服，怎么都是泥土！这人界和仙京真是不一样，摔一跤这么麻烦的吗？这样回去肯定又要听父皇母后唠叨了，说不定还要罚我去瑶池给仙鹤洗澡！该死的仙鹤，早晚煮了它！

“那，我就去一会儿，很快就走的，你......你不要告诉别人。”你还是担心他会告诉你父皇。

李信向你伸手，将你抱上马背，护你在身前，回了皇宫。

一路无言，偶尔他的长发拂过你的脸颊，有些痒意，你想起了在仙京的时候，韩信那家伙和你说的那些话：人界才没有好看的人呢，也都弱的像蝼蚁一般，你就看着我好了，我会成为最厉害的神官，让你刮目相看的！

切！果然韩信又骗人，这个人，明明很好看，而且很厉害呢，人皇，那就是人界最尊贵的人了吧，主宰整个人界，听起来就像大英雄呢。想着想着，你又偷偷抬眸，看了李信几眼，人界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千里驹跑的极快，只是一炷香时间已经到了皇宫。

李信将你从马背上抱下来，牵着你的手走进大殿。一旁的侍从纷纷跪下行礼，“恭迎陛下回宫。”

他只管牵着你向大殿走去，容色比方才冷了三分，周身皆是帝王之气。他吩咐一旁的侍从，“命人准备好凤仪宫内的暖泉，带这位姑娘去沐浴更衣。”

侍从行礼退下，其他臣子一时间议论纷纷，虽只是小声私语，你还是可以听见。

“陛下第一次带女子回宫，这位女子究竟是何来头？”

“听到了吗，陛下竟然让这位姑娘到凤仪宫沐浴，岂非是立后之意？”

“总之好生侍候着，只怕明天就是主子了。”

你听不太懂这些议论，不过是到凤仪宫沐浴而已，很值得惊讶吗？人族真是奇怪。

一众婢女带着你到了凤仪宫，凤仪宫很是华美，你觉得和自己的寝殿相比也是不差半分的。

凤仪宫偏殿就是所谓的暖泉，雾气缭绕，婢女早已将花瓣撒满整个水面，几位侍奉的婢女偶尔笑着同你说话，“姑娘真是好福气呀，相信陛下不久就会封姑娘为皇后吧。”

“是啊，姑娘，您是陛下带回来的第一位女子呢，看来陛下对您很是宠爱呢。”

你听着很是疑惑，但还是注意到了一个关键字眼，“皇后”，想着以前看过彩云私藏的话本子，皇后就是人皇的妻，那不就是......

你连忙摆摆手，“不是的，我很快就回家了，不会留在这的。”反正只是来梳洗一番，马上就会回去的。

几位婢女又开始七嘴八舌，“姑娘自然是要回家的，这样陛下就可以安排红妆十里，香车百辆去迎娶姑娘了。”

你听了迎娶什么的，更是严肃起来，母后说过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不行的，我要回去的地方可远了，他找不到的，所以也是不能娶我的。”

婢女们笑笑，“姑娘何须担心这些，陛下英明神武，不管姑娘走到天涯海角，陛下都能找到姑娘的。”

“真的吗？他这么厉害？”你心中生出一股子敬佩之情，也有几分好奇，他竟然这么厉害！怕不是丫头们在说谎，真想试试我的冷月戟，看这个凡人是否敌得过？

侍女们侍奉你穿上已经准备好的千丝罗裙，据说是最华美的衣裙，你想着也许该拿些什么东西还他。可是身上并没有什么华贵的东西，对了，那只紫玉琉璃簪倒是可以给他，全当酬谢罢了。

你去了凤仪宫大殿，李信坐在案前读着文书，看你走来，抬头放下书卷，“衣裙可还合适？”

你点点头，他换了一件玄色衣衫，倒是和方才有些不同，你看的有些痴了，这个人，真的好看呢。

当你再回神时，发现李信已经令婢女们都退下了，“等等，我......我还不会梳发髻。”

你想着今日是及笄，若是不梳好发髻，总归是不合礼仪的。

李信轻笑，牵起你的手走至铜镜前，示意你坐下。他拿起一旁的木梳轻轻为你梳着头发，你无言，只是觉得这幅光景有些熟悉，就像......父皇和母后。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你的耳根忽的有些发烫，真是的，乱想什么呢。

你纠结着，温柔的声音传来，“如何，这个发髻可还满意？”

你闻言朝镜中看去，和自己原先的发髻一般无二，只是撤去了许多繁杂的簪子，倒是轻松许多，你想起来还要感谢他，就把手中的紫玉簪递过去，“这个给你，全当是今日的报酬。”

李信接过簪子，细细端详着，轻轻帮你簪上，“及笄对女孩子是大事，如何就能轻易将及笄礼的簪子随意送予他人。”说着又轻轻弹了一下你的额头。

你还是执着的询问，“那你想要什么报酬呢，我只有紫玉最值钱了。”仙京有规矩的，不能随便拿凡人的东西。

李信笑笑，转身拿了一个匣子，“若是姑娘非要付什么报酬，且将这只簪子戴上吧。”

你接过簪子，是一只梅花簪，血玉雕琢而成，“不行的，这样岂不是欠的更多了？”

李信将梅花簪戴在你的发髻，“簪子当配合适之人，就当是姑娘了朕一个心愿，如何？”

你也没有再拒绝，忽然注意到腕上的铃铛响起来，糟了，是韩信那家伙叫我回去了，你赶紧起身，“我要回去了，否则会被责罚的。今天谢谢你。”

你念了诀，忽的又转身，“你叫什么名字？”

“李信。”

李信？怎么和韩信的名字一样呢，那就只能换个称呼了，“阿信，谢谢你，我走啦。”

李信站在你离开的地方，忽然又摇摇头，“今生怕是没有机会相见了吧。”

你回了通天阁，猫着腰小心走着，不知道方才那个小仙醒了没有，忽然背后被人一拍，你吓了一跳，刚想尖叫，韩信连忙捂住你的嘴，把你拖出通天阁，这才放了手。

你喘着气，“信哥，是父皇母后发现了吗？我看见你给我的铃铛响了，就赶紧回来了。”

韩信语气有几分斥责，更多的是担忧，“你偷偷溜去凡间作甚？万一遇见坏人，看谁救你？”

你嘿嘿笑笑，“信哥别生气了，我这不是闷得慌嘛！今日及笄礼最是无聊了，偏偏今日你又去练武了，没人陪我玩，只好去凡间找乐子啦。”

韩信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你这贪玩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走吧，方才天帝发现你不见了，我已经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了，现在没事了。”韩信拉着你朝宴会走去。

“谢谢信哥，果然信哥最可靠啦，嘿嘿！”从小到大，每次你想做坏事都要拉上韩信，他会给你把风，还会帮你背锅，以至于你偷偷做了许多坏事父皇母后都没发现，比如毒死了蟠桃园里的桃树，比如偷光了甘露阁的琼浆玉液......

韩信忽的停了脚步，你撞到他的后背，“怎么了，信哥？”

韩信拿出袖间的一只簪子，簪子上雕琢着衡山的模样，很是精致。“喏，给你，今天没能及时来参加你的及笄礼，这只簪子就当赔礼道歉了。”

你拿过簪子，细细看着，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信哥，这该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不然谁会在簪子上雕琢衡山啊，哈哈哈。”

他被你说中了，有些羞恼，一把夺过簪子，“切，给你簪子就不错了，你还敢嫌弃，我以后可是要成为衡山之神的，当然要在在簪子上雕上衡山了。这样，以后就算我当了衡山之神，别人也知道你的及笄簪是我送的。”说罢将簪子戴在你的发髻上，只是忽然看见那只血玉簪。

眉头微皱，“仙京的簪子是紫玉，这只血玉簪哪里来的？”

你想起来李信的事情，“信哥，我在凡间遇见一个和你名字一样的人，他叫李信，他长得可好看了，而且还会梳发髻！”

韩信看见你兴致勃勃的说着李信的事情，心下有几分恼意，直接取下血玉簪掷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韩重言，你这是干什么？”你急忙俯身捡那簪子的碎片。

“仙京有规矩，不可随意拿凡人的东西，不扔掉你是想被罚吗？”韩信看着你捡碎片的模样，心下更恼了，规矩也不过是给自己私心找一个借口罢了。

你停了动作，是哦，信哥说得对，刚才差点就去见父皇母后了，危险！

罢了，这血玉簪带着终究是会被发现的，下次再和李信解释吧，“信哥，我知道了，只是这簪子是李信送的，坏了是不是不太好。”

“哼，凡间俗物罢了，走吧，宴会要迟到了，到时候我再不帮你找理由了。”说罢转身离去。

你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哎，信哥，等等我。”

地上的血玉簪化作尘土，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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