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一）桃源案上

最近天下太平，只有一桩奇案，在平江府称得上是谈资：桃源案。

3月21日春分时节，献忠跳下小船告别同事，独自沿着林间小路走去。他的靴子踩在层层枯枝落叶上松脆作响。随着树木合拢，小路渐隐，他拔出苗刀，劈开树枝，缓慢前进。

侧身穿过一处狭窄的石壁，前面豁然开朗。忽然听到奔跑追逐声音，献忠警惕地举起刀。一人狼狈而来，疾呼救命。献忠把他放到身旁，喝住随后而来拿着石头刀剑的人。“止步！平江府人口部——”

三人不理会，砍杀而来。献忠于是将三人杀了，身旁那人大惊，急上前欲救治。发现一下子就没救了，他转而作法超度他们。

献忠饶有兴趣地问：“你是医生？”

对方给予肯定回答。他口音很重，像是江西、福建那边客家人，甚至南洋口音。献忠讲话有江南口音，两人勉强能交流。

对方犹豫了一下，随后邀请献忠前往他的住所，仿佛这是一个重大决定。他们很快走上一条田间小路。周围，山丘围绕着水田、旱地和鱼塘，每个山丘上都有一座小村子，更远处是林地。破破烂烂的田埂不时有一个沟藏在杂草下。要是不巧下雨，献忠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走。

接着转上一条两人宽的“大路”，对方开始谈起这里的情况。这里是桃花源，自从秦朝末年他们祖先进入以来，未曾有人踏出；也只有一个渔夫在晋朝来过。献忠点头，不时应答一声。他想了想又说：“今年是…秦二世三千三百三十六年。”

“咦…”献忠做了个鬼脸。对方似乎心事重重。他接着说，现在桃花源人口众多，分作好几个村子，最近正互相征战。他是中山村人，本来奉长老命令要去下山村援助，却在半路被上山村的人袭击。

“先来我家坐坐吧。长老可能想见见你。”

大路一直延伸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许多房屋排列在两旁，这里就是中山村。接着往前走，是一座危桥，桥对面有一个广场。

医生和献忠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他名叫苏筱，家族世代行医。他家客厅中陈设的家谱十分精致，占去了大片空间。据说，桃源人都很重视家谱。几千年前，他们的祖先发现大量智力障碍人员的出现和近亲结婚之间的关系后，开始严禁近亲结婚，从此形成了重视家谱的传统。他家不大的房子里，还住着他的父母、祖母、一个堂弟和几个子女，略显拥挤。

村里有老人在教年轻人作战，广场上十分热闹。尽管如此，村子里到处能看到面黄肌瘦的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苏筱领着献忠快步从旁经过，来到长老住处。长老的住处稍大一些，建在一座垒高的地基上，木质结构，茅草屋顶。

一进门，长老正在和其他几个德高望重者谋划什么。见到苏筱带着一个外人来了，他们停止交谈，望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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