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三大庄,解语山庄更是江南第一大庄。而在十二月初八这天,解语山庄和青州凌家堡联姻。作为解语山庄的部下,云水寨寨主带了儿子去祝贺。
解语山庄很大,占地百亩,能容下千人。幸而山庄够大,云晓才有机会脱离父亲,不去见其他同部处理琐事,在山庄里乱逛,什么都不用理。
走着走着,云晓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高大的香樟树高过旁边的阁楼。
“可可可可”纹翅鸢可可突然叫唤起来。
云晓抬头,朝大树上看
云晓“谁躲在这?”
鸣泉:“好聪明的鸢鸟。”
温和的嗓音,轻飘飘落地的身影,手持佛珠,一身僧袍,平淡的笑容。
云晓惊讶
云晓“是你?”
鸣泉:“是我。”
鸣泉偏头看着庄里最热闹的地方,脸上透着浓郁的悲凉,不复初见的平淡。
云晓“鸣泉师父为何躲在这?”
此时是白天,云晓这才看清,那件僧袍不是灰色,而是白色的,穿在鸣泉身上,如神祗。
鸣泉淡淡道
鸣泉:“站得高,看得远。”
算了,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云晓不打算多问。
云晓“要喝酒吗?我可以去弄来。”
鸣泉摇头,风轻动,人已去。
见鸣泉突然就从眼前消失,云晓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江湖人会轻功一点都不稀奇,不过轻功这么厉害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挠了挠头,云晓转身走了。
成亲双方是解语山庄的三小姐解荼和凌家堡的二公子凌霜天,两家在江湖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次联姻更是巩固了他们的江湖地位。
说到解语山庄的江湖地位,作为江南第一庄,势力自然是很大的,连官府都得卖他三分面子。
而云水寨为何不再是山贼窝,也是因为云晓的爹在二十年前投入了解语山庄门下,听其号令,受其庇佑。云晓虽不大乐意来这,却不得不来。
虽处江湖,云晓却对江湖上的事不是很了解,也从未想过什么闯荡江湖,云水寨和渫渫就是他的全部。所以当各色武林人士来到解语山庄,他也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想去认识。
在回廊处逮到乱跑的儿子,云寨主也不废话,拖了儿子就赶去大门。
云寨主:“晓儿,你去哪儿了,有大人物来了,我们快和大家一起去迎接。”
云晓“哪个大人物,还用得着所有人都去迎接?”
云晓对这大人物不感兴趣,却又不得不跟着老爹去。
云寨主忍不住的赞叹
云寨主:“听说是朝廷派到江南来的监察御史,他可是廷宣侯府的小侯爷,还是当今皇帝的伴读呢,可厉害了。这样的大人物平常可是见不到的。”
云晓“那他怎么会到这儿来?”
云寨主:“咱们庄主厉害呗。你也不想想,解语山庄可是江南第一大庄呢,而且,庄主夫人是前洛南王的妹妹。”
渊源这么深,难怪这朝廷派来的小侯爷会来观礼。虽然大家都知道洛南王府衰落了,可余威仍在。
云寨主:“所以说,我们能为解语山庄效力是我们的福分。儿子,你可要好好干。”
云晓“我不想臣服在他人之下,我要自立自强。”
云晓断然道,停下了脚步,语气坚定。
云寨主:“晓儿,你……”
云晓“爹,我会努力的,我可以保护全寨上下,让大家都过得好,不受他人欺负。”
云寨主:“虽然爹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但不用这样的,儿子。”
云晓“爹……”
云寨主:“别说了,走吧。”
云寨主搭着云晓的肩,催他走。
云寨主一辈子依附解语山庄,习惯了服从,习惯了被统治。虽然儿子敢说出这种话很欣慰很欣慰,但事情不是口中说说那么简单。
这世道这么乱,他们人微力小,不依傍大树,怎能安然生活?
云水寨以前是连云十八寨之一,而连云十八寨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山匪窝,占据着方圆八百里的连云山,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好。
云水寨洗白也只是这二十年的事,说到底还是改变不了他曾经是山匪的事实,这些年云水寨日渐没落,走的走,死的死,剩下的都是老弱残兵。如若不依附解语山庄,云水寨可能早就被那些江湖正义之士或其他山寨灭了。
二十年前云水寨就被别的山寨围剿过一次,前任寨主也是在那场拼斗中死的,当时要不是解语山庄庄主经过,云水寨在二十年前就没了。
这二十年寨子里的人日子过得还算顺当,这也是因为解语山庄的缘故。恩情难忘,所以,说什么自立自强,还是不要想了。
他爹的想法云晓不是不明白,处在解语山庄门下也不是不好,但每年的上贡送银,还有,渫渫,她那样的身份怎么会乐意居于人下。
开到荼靡花事了,往事知多少。还是荼蘼花,即使在这深冬,也在盛开着,也只有在这荼蘼花样的女子闺房见得到此奇景。
解荼“你还是来了。”
坐在梳妆镜前一身凤冠霞帔的娇美女子望着镜子,微启朱唇,神情微动
还是那件白衣僧袍,还是那样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情,却少了以往的孤高冷默,眼里满是柔情。真是令人唏嘘!
鸣泉:“我还俗了。”
鸣泉站在珠帘侧,看着珠帘后的新娘,荼蘼花果真只适合白色,红色太耀眼,黯淡了光芒。
解荼“听说了。”
鸣泉:“我喜欢你。跟我走,好吗?”
解荼站起身,转身定定看着鸣泉。初见的天人之姿此刻仍未减分毫,还是那样的耀眼,让人移不开眼。薄唇轻启,神色疏离
解荼“对不起。凌霜天是我丈夫,此生此世不变。”
鸣泉:“不会变吗?”
嘴角弯起,却笑容苦涩,鸣泉握紧了宽大僧袍下的拳头。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解荼转过身去,背对白袍男子。鸣泉伸手,手腕翻转,一串佛珠落在梳妆台上。解荼回头,橙裙女子推门进来。
橙裙女子:“荼儿,闷不闷?我来陪陪你。大家都去山门口迎接贵客了,倒显得你这儿受了冷落,这不,我就来你这儿了。”
随着说话声,一道橙色身影进门。橙裙女子见解荼神色有异,不由狐疑道
橙裙女子:“荼儿,你没事吧?”
解荼“没,没事。我还奇怪外面怎么突然这么安静。谁来了?”
解荼慌忙掩饰慌张,尽力放松神情,脚步不由往旁边靠了靠。
橙裙女子:“廷宣侯府的小侯爷,听说是受圣上之命来贺喜。”
橙裙女子撩开珠帘,走到解荼身旁,调侃道
橙裙女子:“毕竟是受皇命,所以解庄主和所有人都去迎接。当然,今天的新郎也去了。就是不知荼儿着不着急呢?”
解荼“你这歪嘴妮子,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么恨嫁似的!
橙裙女子:“呵呵呵……”
橙裙女子捂嘴笑得乐呵,眼角余光却瞟到一物,不由奇怪
橙裙女子:“咦,这里怎么有串佛珠,似乎不是俗物呢!”
橙裙女子正要伸手去拿了看个仔细,却被解荼抢了先。
解荼“不就是一串佛珠,有什么好看的。我有点饿了,小颖,你能不能给我弄些点心垫垫胃。”
解荼飞快把佛珠拢入袖中,边说边走开。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眼睛看向别处,不愿眼前女子看出什么。
橙裙女子:“好啊,你等着。”
把解荼的不对劲看在眼里,橙裙女子笑答,转身走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从门缝里看见解荼看着手中的佛珠出神,女子转身离开,似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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