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人

第二章

初春的日子还有几分寒气，王清洛屋里厚厚的帷幔还未撤去，最受她喜爱的侍女石榴掐着点将小姐叫起来。清洛刚睁开眼还有些迷糊，撒着娇想再睡一会儿。

石榴确是能对付她家小姐的，先是给她换上准备好的衣服，等拿绞好的脸巾擦完脸，王清洛自然也就醒了。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人也就没那么娇气了，快速的洗漱完就乖乖地坐在梳妆台前等着侍女给她梳妆，虽说是梳妆，但小姑娘也只能在编发上下心思。今日要出门便让侍女扎了一个双平髻，显得她活泼可爱。

今日梳洗完时间还早，不等王氏来唤人，王清洛就带着侍女向膳厅走去。

向双亲问完好，也跟哥哥打了招呼，王清洛就在王氏身旁坐了下来。

今日休沐，但王家父子俩也不能闲着，王父王宗岭在朝中任尚书一职，虽然休沐却还有一些不得不处理公文，王家长子王明蕴今年九岁已经开蒙，休沐日也有聘请的夫子专门给他上课。唯有王清洛还年幼，是还能肆意玩耍的时候。

“娘亲，我今日去找子皙哥哥玩，可能晚些回来。”

“嗯，娘亲知道了。你多带两个人，一会儿去支些银子让石榴带着。”

跟清洛家早已分家不同，何家老爷子健在，何家现在三代同堂，并未分家。何府离王家倒也不算太远，但两家所处地方却是代表两种两种地位，何府是当年太子登基之时特地赐予当年任太子太傅的何家老太爷的，那一片住的就全是显贵或名臣。

跟门房通报了一声，因为何子皙已经交代过了，王清洛便被直接带到了别厅，何府的侍女端上茶点，清洛刚食过，没碰糕点，只是喝了一点茶水。

何子皙知道她要来，今天也就没安排别的事情。知道她来了，放下手中的书本很快就到了偏厅。

京城北边有一条巷子是顶受小孩子喜欢的，那条巷子白日里只有一些卖糖葫芦，面人的手艺人，到了晚上，各色的小食，游戏才让孩子们目不暇接。

因着清洛只得到了白天出门的许可，她就只能带着何子皙去看街上白日的光景了。

卖面人的老伯看到有人来了，热情的招呼他俩。

“公子，小姐来这边看看，我老张捏的面人可是这一片最好的，放在家里好久也不能坏呢。”

王清洛看了看那些摆在上面面人，有一只十分可爱的小兔子，问道：“这只小兔子怎么卖啊？”

“三文钱。”看着小姑娘挑了，老张又看向了一旁的何子皙，见他没有动作：“这位小公子可是没有喜欢的，您说，我老张现捏也是成的，只不过繁杂的总是要贵些的，不过我绝不会多收您钱的。”

何子皙想了想，还是绕到老张身侧，示意他低下头来，悄悄将自己要的告诉了他。

见老张点头便道：

“我留下一个人来等你捏完，刚才的兔子你一并算上就成。”

“好嘞，承惠十文钱。”

清洛拿着小兔子，继续往糖画那里走：“子皙哥哥，你要捏个什么呀？”

何子皙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约觉着这事不该告诉小姑娘。

“没什么，是一只小猫。”

他让老张照着小姑娘给他捏一个面人，还让仆从先把那个放回家。

买了糖画和糖人，清洛就觉得有些累了。

看出清洛的疲乏，何子皙也没在外面多呆，一行人就回家了。

路上清洛还有些恋恋不舍，她还没等到晚市呢。

“上次还是爹爹带我来的晚市，有好多小食，其中我最喜欢一家的果脯，跟别处的不一样，可惜爹爹太忙了再没带我来过。兄长也觉得我小，不带我来。”

清洛虽是有点小抱怨，却并非真的有怨怼。

“等子皙哥哥你再长大一点，一定要带清洛来，好不好？”

“好，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一定带你来。”

清洛年纪还小，何子皙确实明白的，等他再长大一些，清洛也要长大了，两人怕是不能一起出游夜市了。但他还是答应下来，万一还是有机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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