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不知喜或忧

耳边传来一片哭泣声，恬静缓缓挣开双眼，看见满屋子影影错错忙碌的人们，动了一下胳膊，肩胛处传来一阵阵疼痛，右手也抬不起来，只能静静的躺着了，双眼似没有焦距一般看着屋顶，耳边是一个男人痛不欲生的哭泣声，是谁？是他来了吗？他是为我而哭吗？扭头朝哭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床榻上，一个身穿古服，一头墨色长发高高束起的男子正抱着一个人哭泣，看不到床上的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姜衡，床上的也不是我……。怎么还会奢望他会在知道自己自杀，一尸两命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心痛，后悔呢？早就知道自己对于他是什么样的存在了，还要奢求什么？

恬静打量了周围好久，看见所有人穿着陌生的服饰，陌生的装扮，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看看床边上的男人，和床上已无生息的人，我又活了吗？老天，你还没有折磨够我吗？就这样不肯放过我吗？情不自禁的就哭出了声。

“哇～哇～哇～”小丫鬟夕颜过来抱起恬静，抽噎的说道:“小姐不哭，即使夫人不在了，小姐还有庄主，还有我们这些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五年后——————

恬静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耳边是丫鬟奴仆们小声的议论声。

“小姐真可怜，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不招庄主待见，偏偏又是这般痴傻的模样，小姐真的好命苦啊！”一个约摸十来岁的小丫鬟看着坐在秋千上慢慢摇晃的恬静，仿佛是没有实体的缥缈虚影一般。

“别乱说，你才来了多久，不知道的事情不要瞎说，小心庄主割了你的舌头！”边上的夕颜对小丫鬟厉声喝道。

“小姐是真的可怜，但是夫人的死不是小姐的错，那不能怪她，这五年，庄主不待见小姐，从不来看小姐，只喜欢看着像极了夫人的小公子发呆，小姐到现在连名字都还没有取呢，庄主这样对待小姐，太不公平了。”夕颜说着说着眼泪就至腮边滑落。

五年来恬静不哭不闹，睡醒了吃，吃完了睡，五岁了也不会说话，庄上的所有人都觉得小姐一定是个痴呆儿，恬静从来不在乎他们在议论自己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一个小小的身体里又活过来了，有点好笑，是投胎前没有喝孟婆汤吗？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前世的种种，如何有力气再好好的活一场呢？不知老天你算是待我厚道还是刻薄啊！

眼神飘忽，看见屋檐下飞来飞去的小燕子，那里有一个鸟巢，每天叽叽喳喳，恬静很喜欢看着它们忙碌、吵闹，很有生气！燕妈妈从巢里飞出来，落在房前的一颗大树上，小燕子也跟着燕妈妈扑闪这翅膀飞了出来，刚飞了一半便力有不支，马上要摔在地上了，恬静快速从秋千上跳下接住了小燕子。这只雏鸟还不到出巢的时候，羽毛还不够丰满，不知算是勇敢还是傻！

恬静看着手心里捧着的小燕子，它也吓坏了，挣扎半天也没有再飞起来。渐渐的，恬静的眼神有了焦距，她怔怔的看着小燕子，心里想到，它这么努力的学习飞翔，努力活下去。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死都不怕，为什么要如此逃避活着？他都害死了自己一世了，难道还要为他搭上这一世吗？抬起头看着树叶被风吹起，飒飒作响，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是啊！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怎么能一辈子都关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呢？脸上浮现笑意，我！一定要活的比任何人都好，才不枉我再来世上一遭！

一旁站立这的丫鬟眼睛都直了，五年来她头一次看见小姐主动去做什么事情、头一次看见她笑了、头一次看见小姐的眼中出现明亮的光彩，以前的小姐总是死气沉沉，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连痴傻都算不上啊！“小姐！”不由喊出了声音。

恬静扭头看着她甜甜的一笑，“夕颜，谢谢你这五年来一直照顾我！”

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夕颜惊的都呆住了，“小姐…小姐竟然会说话了！”

夕颜忙跑两步，蹲下身看着恬静，一脸的难以置信，最后忍不住泪流满面，哽咽的道“小姐，小姐你终于好起来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恬静伸出小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这个照顾了自己五年的人，从一出生就是她在照顾自己，是这五年唯一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别人都觉得自己不受庄主待见，又是个痴傻之人，虽没有难为自己，但也说不上真心。“不要哭了，整日的在我面前掉眼泪，还真是水做的。”

恬静淡淡的说着，但这话在一个五岁的小萝莉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好笑。

夕颜忍不住又哭又笑，“往日可能是伤心，今日却是高兴！”脸上泪痕未干，又咧嘴一笑。

“别笑了，这样子丑死了，快去洗把脸，然后找个梯子，我要把小燕子放回巢里。”

夕颜被恬静说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小姐怎么能这样，说的人家太难为情了，但还是低着头应了一声是，就跑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来庄上多久了？”恬静看着那个一直杵在原地不声不响的小丫头。

“奴婢解罗，今年九岁，来庄上才一个月。”解罗低着头，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双手紧张的扭这衣襟，刚才自己那样说小姐，她会不会处罚我啊？大家都说小姐痴痴呆呆的，自己说话也没有避过她，这下可怎么办啊？解罗后悔的都要撞墙了！

恬静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敢说我是傻子，胆子不小啊！”

“奴婢不敢了，小姐冰雪聪明，是奴婢痴傻！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解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忙的求饶！

恬静看她吓成这样楞住了，突然想到，古代的家奴都是买断终身制的，自己想杀就杀不犯法的那种，怪不得被吓成这样。“额～没事，你起来吧！逗你玩而已，这么认真干嘛？”

趴在地上的解罗抬头看着小姐的脸色不似真的要处罚自己，才缓缓起身，退到一边低头站着。

看着解罗这个样子也没心思跟她说话了，低头抚摸着小燕子，正感无聊的时候，夕颜回来了，带着两个家丁搬这竹梯走了过来，家丁在屋檐下搭好竹梯，想从恬静的手中接过小燕子。

“小姐，把小燕子给小的吧！我来把它放回去。”

恬静一躲说道“不用，你们把梯子扶好，我来放它回去。”

家丁脸上立马变了“不行啊！万一摔下来让我们怎么向庄主交代啊！”

恬静撇了他一眼说:“万一摔死了，也不用告诉他，直接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就行。”也不管家丁被噎的喘不过气，手脚并用一阶一阶的往上爬去。心里想着，给庄主交代？怕是自己骨头化成灰，没人说起他也不记得还有个女儿吧！把小燕子放回鸟巢后，恬静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开始慢慢的从梯子上一阶一阶的退下来，突然脚底一滑，身子挂在梯子下方，只靠两手抓着梯子。

“小姐～”夕颜赶紧钻到梯子内侧伸手去接。只听“咔”的一声，恬静的右臂脱臼了，一只手支撑不住身体掉了下去，正被夕颜接了个满怀。

“快去请张大夫过来，小姐的手臂怕是又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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