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开战

这是江钰第一次到顾染住所。每一处摆放，每一处装饰，都随意而精致。

屋里是温暖的炉子，火烧的很旺，不时窜起的火苗，让人感到很温馨。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顾染：你头发上有雪粒，用帕子拂一下吧。

顾染递过一方叠的方正的洁白帕子。江钰也不客气，这条手帕洁白柔软，质地不凡，虽不绣一物，却仍让人爱不释手。

江钰很是用力地擦，精巧的发髻都散开了一点。

顾染眼里染上笑意。

顾染：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擦吧。

顾染轻轻开口。

江钰好。

其实江钰头上的雪已差不多融了，可他仍是接过手帕，轻柔地擦拭着江钰的头发。

他的眼里，是可以溢出来的温柔，让人一下就陷了进去。

顾染：回去洗个澡吧，衣服湿了。

江钰嗯。

……

北蛮越来越猖狂，余部回到草原，重建势力。

近日大蔚朝臣皆是人心惶惶。大家心里都明白，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草原是否归顺，中原是否易主，就看这一战。可是大蔚已是元气大伤，朝中大将都在休养生息。不想北蛮却卷土重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按理说北蛮也是再无回天之力，可却只花了十几天时间恢复实力，绝对是搬了救兵。

顾染虽年轻，谋略和战术却是一流的，因此朝廷让他担任主帅。

顾染虽是文官，更是武官，身手极好。

双方约定开战时间:一月下旬。

十二月还没过，这个时间对双方来说，已经充足了。

出征在即，战事却没有过多地影响宅里的人。或许胜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四年前死在北疆的黎晓，是心头难以释怀的恨意。

顾烨仰望着飘雪的天空，微闭着眼。可怕的不是人死了，而是留下来的人眼里没有了光。

……

开战的日子到了，战场在中原。胜方继续北上或南下，败方则面临亡国之危。

江钰听闻开战的消息，到处传的沸沸扬扬，而她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顾染穿上藏青色的战袍，眉宇里，是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冷静与平淡。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期待了这场战争多久，每一个人都希望报仇雪恨，为黎晓的冤魂报仇。

顾烨也穿上了多年的战袍，经过岁月打磨的他，愈发成熟，可以想象当年是多么英姿勃发。他为了这场战事，搁置下宰相的位置。想为这场战争助一把力。

看着他们出门，江钰突然心中一响。四年前，黎姨也是如此，也是如此笑着和她告别，然后转身离去，从此？从此啊，就再未见到她。如果再失去眼前这两个人……

她喊了一声。

江钰我在家里等你们！早些回来过年！

父子俩皆是一愣。

顾染：好！

顾烨：好！

三人眼中，皆是一片模糊。

雪飘飘飞飞，像是为他们送行，像是为大蔚的将士送行。前方路途茫茫，却又无比清晰。

白陌偎在她身上，目送他们离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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