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始乱终错

自桃花宴后爹娘便将我锁在闺阁里不准出来，我也乐得清闲，顶多是还和女眷们来往来往，学学女红经商。

就这样，日子过得慢慢悠悠的，到了一十三岁。

人都道，十里巷的鱼儿姑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眼波儿如水似的流转之类的话也不知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女伴们已鲜少与我交好了，更有甚者还欺侮我，哼，我不喜欢她们，但我是商家的女儿，并非恶婆娘，就把这一笔一笔记在账上。今日账若不今日毕，来日必要取利息。

又是一年桃花宴，我不在意去或不去，家里人却很郑重地商讨着，最后还是娘说是祸躲不过，让我去了。

兰家小姐不是美人里拔尖的，姿色只是中上等，倒有好几家公子哥来找我搭话，我不喜他们不学无术的赖皮样子，甩袖走了。

皇后娘娘示意太子殿下朝我这边来，跟在他身边的元妃悻悻地停住了脚步，瞧，他朝我摆出了标准渣男微笑，哼，那是我的笑儿姐姐，我扭头就跑。

那个小皇子又在树后偷看我，他还比我矮半个头。听说是陛下的第十六子，生母是不太受宠的恪嫔。他娘拉着他走了，我行礼“恪嫔娘娘万福”，白了他一眼，好不知廉耻，偷看姑娘家。

他他后又来找我，说心悦与我，要央求他娘与我定亲。我想扇他，不行，他是皇子，我忍住了，说：“小女拒绝不为别的，但我只嫁给能保护我的主君，而且绝不嫁皇子。”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离开时，皇后娘娘的表情难看极了，快咬碎了一口银牙。皇宫里的人真奇怪。

后来传闻说我的亲事快定下来了，噢，似乎又没有。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不喜欢他们。现在只想去道观做个道姑，又可惜我的身家，唉，算了。

爹爹被弹劾了几次，八成是皇后母族做的手脚，皇上为了制衡反而升了父亲的官，现在做到从七品京城主簿了。十六岁的杜笙姐姐嫁给了年近古稀的皇上，做了他的采女，不日又升为才人，然后又成了宝林，因为她怀了龙种。

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神武十一年，皇上身子不大好，太子叛乱了，皇太后成了太皇太后，笑儿姐姐成了皇后。杜宝林的孩子没能保住，殉葬了。

新皇登基，朝纲不稳，我们一家还是中立，谁也不帮。

元皇后把我召至殿前，要赐婚给我和祁王，我叩首谢恩谢娘娘恩典。

到了偏殿，元皇后又变回了我的笑儿姐姐，她问我：“姐姐问小鱼儿，你真的愿意？”我告她不愿。“为何？”“不想成亲。”

“好吧”她又安下心来。

那个小皇子在殿门处等我，我讨厌他，装没看到的样子，走了。

他好像又要说什么。

裕兴二年，皇上遇刺驾崩，听说笑儿姐姐哭的声嘶力竭被搬回太子府封为寿王遗孀。太皇太后还是太皇太后。

十六皇子继位了。我也要出嫁了，未来夫婿是翰林院学士与苏大家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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