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人一身夜行衣穿梭巷中,不多时暗哨起,鸦雀噤声。街上更夫敲了三更鼓,吆喝了句:“各家各户,小心火烛”
午夜风起,小巷处水滴几声落水渠,俄而又恢复了寂静。
更夫收起了打更鼓,他左右看了一下,打了哈欠便隐身入了巷中。
暗哨又起,黑夜里无人在意。不多时,败落的庙宇有细微声响,几不可闻。
“两日后,成败在此一举”更夫一改方才佝偻的身影。他挺直了腰,手一挥,便见着身后的黑衣人。
“死士们已尽数调遣各处”黑衣人将手中的令牌递上,道:“师父,接下来还有何吩咐?”
“穆轩也将虎符交于了我”伪装成更夫的离人先生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令牌表面,复而出神问道:“你觉得,此番有多少胜算?”
“如今我们手中有四方军队,又岂会忌惮小小的苏长青?师父,大可放心吧”穿着夜行衣的慕将军微扬起嘴角,却又陷入了深思。“师父,只是穆轩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届时朝颜当真会平安无事?”
“为师也是将信将疑”离人先生亦没多少把握。他收起了令牌,又负手背过身去。“此番想来十分冒险,可为师没有多长时间等待了。苏长青一日不除,必后患无穷”
“那就尽管一试,破釜沉舟,未尝不可”慕将军一握拳,一双眼发红,沉声道:“这一天,等太久了”
“即便搭上你一双儿女性命,也在所不辞?”离人先生低头想着,终是回头看他,颤抖了双唇问:“你可想清楚?”
慕将军猛地抬头,他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沉痛,那剑眉蹙起,终是单膝下跪,口吻中带些凄厉:“徒儿本是孤儿,要不是师父相救,将我托付养父母,以致徒儿安康成长,到长大了为国效力,徒儿的一切本就是师父给的”
离人先生也仅是侧首看了他一眼,半晌,他道:“罢了。两日后,皇宫四门围堵,苏长青一出现,杀!”
宫里头,苏长青坐立难安。转眼已两天过去,林业却迟迟不露脸。
他本性多疑,早已在心中对林业存了疑心,这会儿人倒迟迟不出现,就像坐实此人会叛变了般。
苏长青在房中来回踱步,思来想去便打开房门。不料房门外竟也是层层把关,守门的侍卫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只拱手问:“苏将军有何吩咐?”
苏长青也只是脸一沉,猛地就将门关上。
他微眯眼看了一眼窗外,盘算了时辰后,就见着丑奴越窗进来了。
苏长青示意他莫出声,二人看了外头一眼,便往内室走。
“将军有何吩咐?”丑奴似乎略有所思,他不停看着外头,又低下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苏长青此时无暇顾及。他心烦意燥的一握拳,吩咐道:“丑奴,杀了狗皇帝!”
“什么?”丑奴抬头看他,又低头作揖道:“是!”
“我要你提他的首级来见我!”苏长青笑了笑,那阴森的笑太过狰狞,以至于丑奴不寒而栗,只低头默不作声。
“将军!狗皇帝的身旁戒备森严,这……”丑奴略有些迟疑。
“苏弃这会儿莫不是已被囚禁?你尽管放手去干”说着,将一包药塞入他的手中。“这是软骨散,一经服下,立马奏效。你将这药下入他的茶中,哄他喝下”
“领命!”丑奴握紧了药,转身又越窗而出。
苏长青掐着时间,又坐下喝了杯茶,就听到了门外有林业的声音,他立马竖耳听,就听到林业吩咐道:“圣上口谕,尔等弟兄往公主那处去,此处就由我们弟兄看着就是,这是公主令牌”
“林副将,这怕不合规矩吧?”为首的侍卫颇有些纠结,才开口询问道。
“你想抗旨不成?”林业喝道。
“属下不敢,弟兄们,撤”门外听到整齐的步伐声,是有军队撤走了。
不多时,门便被推开了。苏长青忙皱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林业对着他作揖道:“苏将军,请吧”
苏长青不疑有他,也没意识到这声称谓有何异常,便急忙出了门。
林业又说:“南门那边已经清道,苏将军随我来”
“南门?”苏长青环顾了四周,发现都是些不熟悉的将士,便问道:“这些人可靠么?”
“将军放心,自是万无一失”林业走在前头,又回头递过一张路线图。“将军随我来便是”
“苏怀在何处?”苏长青顿了顿脚步,他低头看了一眼周围,不由皱起眉头。
林业闻言,不由拳头一握,道:“已在南门外等待”
“好”那双眼却是微眯,并且快速的审视了林业一眼。
无人知道苏长青在想些什么,他也只是将袖子拢起,怎料就一瞬,竟忽而将手中的药粉洒向了身后的将士。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一手刀敲晕了林业,并且趁乱逃开。以至于被迷乱眼的将士混乱一片,一时间乱了分寸。
苏长青已摸清了宫中的路线,本想往御花园的通道去,转头一想,身边人已大多不可信了。
他微抬眸审视了周遭,转身恰好看见端着果盘前来的小太监。
“前面的小公公请留步”袖中已藏了匕首,苏长青嘴角挂着笑却宛如涂了蜜的刀。他将小太监引其进了假山处,再出来时,已换上了那小太监的衣服。
假山处溅了点点血迹,他回头看了一眼,并不以为意,只冷笑着将手中的匕首藏进袖中。
御书房处,座上的帝皇把玩着手里的“软骨散”,笑道:“他想杀我,是等很久了吧?”
李将军和徐副将以及丑奴也只是一低头,并不做回答。
皇上也只是将药随意往桌上一搁,揉了揉太阳穴问:“林副将那边如何?”
“至今不见人”李将军忙回应,又顾虑道:“也不知……”
这头话音刚落,外头赵公公却匆匆忙忙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
众人当即心头一紧,就听得赵公公喘着气说:“回皇上,苏长青!跑了!”
“跑了?”皇上也仅是一皱眉,叹了叹气:“也能料到的,他苏长青哪有那么容易逮住?李将军,立马四个门围堵,全军出击!”
“领命”李将军接令而去,另外二人见状,立马上前跪下。
“皇上……”徐副将还未开口,便见着皇上伸手制止了。
他对着赵公公和丑奴道:“让天命军领命!誓死护卫皇后,公主以及贵妃!”
“领命”赵公公接了令去,又复而回来:“那皇上,您又如何是好?苏弃,苏弃她……”
苏弃恰好出宫去请了苏怀来。此时皇上身边只一些侍卫以及徐副将,万一苏长青杀回来,也是不无可能。
“不,他苏长青不会冒这个险亲自来杀我”皇上话音才刚落,外头已经传来苏弃的呵斥声。
“你这个小太监到底是何人?”
又听到外头有打斗声,赵公公立马喊道:“护驾”
一时间,皇上被重重护起。徐副将为首迎敌,丑奴犯险夺门而出。
苏弃却在这时身中一剑,跌跌撞撞闯进来了。她显然与人打斗了一场,此时艰难的撑着身体,依靠在门框边,脸色甚是苍白道:“苏长青佯装成小太监……皇上,立马派人前往护驾……公主,危险!”
说罢,苏弃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了。
“苏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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