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板子

内侍省下设有花鸟司，专供皇家大内园艺、花木、鸟兽。这里院落不大，也算是别致。

此处开满了鲜花，从远处看星星点点，颜色有黄、红、白……还散发着阵阵清香，还有搭建的假山，重峦叠嶂的，栩栩如生。又有个小树林，里面种有竹子、杏树、桃树、铁杉等等，夏天在此遮凉避暑是最好不过了。

秦筱：九哥，这里的花比我们宫里开得多，开得好。

秦筠：是啊，真让人心旷神怡

刚才只是远看，走近一看更是赏心悦目。花架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宛如一群美丽的少女换上了华丽的服装，姿态各异，各领风骚。剑兰细细长如剑，水仙花静若处子。石竹花从纷乱的杂草中探出头，牵牛花好似在吹奏歌曲，一片红艳艳的紫云英,像燃起的熊熊火焰，最喜的是那色彩艳丽的一大片樱花,微风吹过遍地落英，好似九天仙女把撕碎的彩缎撒向人间。

一个小内侍从花影里走出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只是身型略显单薄，他精致的轮廓充分体现了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特殊美感，而整张脸上最吸引的是他的眼睛，眸子向熟透的紫葡萄。他面容干净，毫无装饰，而五官太过艳丽，又生在一副男儿躯体，只让秦桑觉得他有几分邪气。

小内侍施成：九大王、十五大王、十四公主大驾，请恕我未曾远迎之罪。

秦桑看九哥正要说话，扯了扯他的衣袖，九哥迷蒙的眼神中似乎看到秦桑摇头的影子，知道她此时有话要说便不开口了。

秦桑你不知我们来未曾远迎原不是什么罪过，倒是有另一件罪过我们是要问的。

秦筱：十四姐，什么罪啊，你说来听听。

那花匠连忙躬身，面容露出几分紧张神色。

秦桑那九哥、十五弟，你们听我的对不对。九哥前几日将自己的花交给你们，不论他们养得好还是养不好也该回个音信才是，倒白白让主子挂心。

小内侍施成：这…九大王将花送来的时候，花根就已经死了，臣知道九大王爱惜这花，便不敢轻易回信。司中本养了几株君子兰，只是还未开花，只是想过些时候花开了，就马上送与九大王。

秦桑原来你本计划李代桃僵，那岂不是又多加了一条欺瞒罔上的罪过。

小内侍施成：臣…臣不敢啊

秦桑若九哥是那等喜新弃旧的人，何需让你们帮忙医养，自己丢了换一株栽种便是。我看你不但惯于自作主张，胡乱猜测主子心思，还学得嘴硬得很。自己去少监那里领二十个板子去，还是我去少监那里请人来？

秦筠：十四妹。

秦筠附耳低身向秦桑说话，君子呵气如兰，他周身萦绕的淡雅香气突然让秦桑好不自在，但又不能立马抽身离开。

秦桑九哥是说我太无情、太任性、太残忍了？一株花是小，但能因小见大。事关皇子的事都能自己决断了？这次因事小若罢了，助长了底下人自作主张的气焰，以后这碰见什么大事，也打着为主子着想的由头欺瞒不报，那不就更坏了。

秦筠：不是，内侍省的事务由皇后主理，这人虽微末，也是内侍省的人，只是怕让你在皇后那里惹了嫌隙。

秦桑娘娘那里我自有说道，九哥请放心吧。

秦筠：那好，那就依着十四妹吧！

最后一句他略提高的音调，周围几人恰好能听得见。

小内侍施成：十一大王，十四公主要打臣的板子，您帮我说说情！

那小内侍愁苦的一双眼睛忽然明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秦桑回过头去，见秦黎笑着怀揣着一盆小松石盆景进得园里。

秦黎：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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